说着,他弯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蹲下身,抓起眼镜男人的右手,在他慢慢睁大的惊恐眼神下,扬手就要挥下刀子的时候,一道声音大叫着“住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在众人惊魂未定和瘦削男子不快的打量目光下,缓慢走进的安北豪,俊脸上挂着浅淡到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躺在地上,挂彩的脸上布满惊惧汗意的男人,目光微闪,接着转眼看向瘦削男人,脸上的笑意更加客气了几分,“这位大哥,地上这人是我的朋友,可否看在我的面上,网开一面,放过他。”
瘦削男人垂眼看着手里的水果刀,伸指轻轻在上面缓缓摩挲着,“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安北豪的眼里快闪过一道阴狠,俊脸上的笑意却更谦虚了几分,放低姿态,点着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的面子的确不值钱,重要的是,让你气坏了身子,就是我们的不是。这样,今晚你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帐上,你随便玩,只要开心就好。“
瘦削男子抬眼看着他布满真诚的脸庞,慢慢站起身,唇角轻扬,将手里的水果刀扔回茶几上,再看了看倒在地上满脸惧怕的男人,伸脚又踹了下他,在他痛苦的哀叫声中,缓缓说道:“看在你朋友这么诚心的份上,今天暂且放过你!“
随即一把搂过先前被眼镜男人拥在身旁的女人,越过安北豪身旁,轻笑着离开,而房里其余的人也跟着退出。
直到此刻,两个保安才姗姗来迟,在看到安北豪时,急忙上前恭维地叫着安少,安北豪收起脸上的笑意,沉着脸指着躺倒在地的男人,让他们将他扶到沙上坐下,随即给了小费让他们关上门离开。
对面的沈慕诗望着紧闭的房门,凝眉思索了片刻后,眼里闪过一道诡光,唇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男人粗喘气痛苦的哀叫声在回响,原本被酒意薰的驼红脸庞早已苍白一片。
他捂着被揍得红肿的右脸,看着坐在沙右侧的安北豪,困难地挤出一抹笑,感激万分地道,“刚刚的事多亏安总相助,真是太感谢您了!”
虽然不知安北豪怎么会突然出手相助,但能捡回一只手指,他实在是心存余怕和感谢。
安北豪伸手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袖,随即抬眼看向他时,微挑眉,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我这人一向比较喜欢实质性的回报。”
男人微微一愣,伸手擦了擦滑落到脸侧的冷汗,忍受着全身的疼痛,颤着声音问道:“安总的意思是?”
随着安北豪缓慢又冷凝的声音响起,男人猛地脸色一变,这时才陡然明白,他刚刚救自己原来存的是这种心思。
他猛地摇,不小心牵扯到脸侧的伤处,龇牙咧嘴地低呼了一声,在安北豪阴冷的视线下,吞咽了下口水,“安总,这种事情要是被查出来,我是会被吊销职业资格,并且有可能要吃牢饭,您要求的这个回报,我无能为力。”
说着,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朝他深深一鞠,再次道了声谢就要转身离开。
“看来你并不喜欢自己的那只手,那我还是去找那人,让他继续刚刚未完的事。”慢悠悠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让男人身子猛地一僵。
他急忙转过身,就看到安北豪已经站起身,迈步就要朝房门走去,心头一急,连忙上前拦住他,眼里带着惊恐,鼻青脸肿的脸上挤出一抹祈求计饶的笑意,“安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唇角勾起冷酷的笑意,安北豪伸手轻拍着他受伤的脸颊,眼神阴凉,“我的耐心有限。”
男人只觉脸侧的伤口更疼痛了几分,额前冷汗直冒,在那越来越不耐阴冷的眼神下,心头苦,白着脸,轻点了下头。
安北豪俊脸上缓缓勾起一丝笑意,脸色陡然变得温和亲切,仿佛刚刚那个逼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伸手帮他调了调歪斜的领带,整了整衣领,而后轻拍了下他的肩,“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当沈慕诗看到从房里出来,满脸轻松愉悦笑意的安北豪,和跟在他身后,脸色灰败苦涩的男人时,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明艳的脸庞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
阴暗的天色让白昼显得灰压压的沉窒,顶楼宽大的会议室里,气氛肃穆严谨。
长长的会议桌左侧坐着几名衣着讲究,看起来一副学者模样的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不时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而右侧则坐着几名轮廓深邃,金碧眼的外国人,凝神倾听着坐在身后的两名翻译的话,偶尔皱眉,偶尔赞赏地点着头。
长桌主位上坐着陈锦远和另一名中年外国人,两人同样在翻译的帮助下,交流着想法和意见。
陈锦远听着翻译转述的,美国sun派遣来的中国区负责人,对雷霆建筑设计初稿大力称赞的话,面上保持着浅笑,委婉地询问着他对安程建筑的看法,得知他认为安程建筑的设计缺少一种让人惊艳的灵气时,眼里多了些惆怅。
而此时,两侧的人也评估出了最初的意见,sun代表团一致认为雷霆建筑更甚一筹,而政府调派的几名学者却有不同意见,认为雷霆的设计虽突出,却有点担心会和本市的风情人文不够吻合。
陈锦远眼神微闪,他们没有听到雷子骞的解说,因此并没有现这个设计的巧妙之处,握着椅子手把的双手微微一动,他抿了抿唇,最终仍是没有开口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