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最后僵持的结果,还是鲁中南顺了二端的意。
实在是二端说的话也戳中了他的软肋,这个小人儿他不时时刻刻看着,离了眼前他还真的挺不放心的。
二端也大概知道鲁中南担心什么,故技重施地抓了一把泥,把自己的脸啊,头发啊,抹得乱七八糟的,活像从泥地里爬出来的。
末了,还往鲁中南脸上抹了两把。
“我现在这样应该看起来很安全了吧?”
二端现在整张脸只有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能看,剩下的……嗯……
“傻不傻?等下雨水一冲就没了。”
鲁中南刮了新晋花脸猫的鼻子一下,提醒她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二端一听,对哦,她这可真是犯蠢了呢!
“那我等快到地方了,再抹一遍吧。我也少说话,就跟着你,行不?”
为了能让鲁中南带上自己,二端真是豁出去了。
“好,知道了。”
不忍心看她如此,鲁中南摸摸她的脑袋,然后不着痕迹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沾了一手的泥巴。
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李玉和虽然心中忐忑,但是也知道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俩人寻着记忆,往黑煤窑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雨渐渐小了,这对三个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等到了一处山坳,李玉和就不走了。
“过了这里,就是煤窑了,我……”
李玉和指着黑煤窑的方向,之前恐怖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
“我们知道,你原路返回,在窝棚里等我们,说不定唐寻他们会回去。我们一定去接你,放心。”
鲁中南在李玉和肩膀上按了按,用力量给他信心。
虽然李玉和比他们大了不少,但是在这个小哥儿面前,他觉得自己反而是那个听命行事的人。
告别了李玉和,二端赶紧在接近黑煤窑之前,又仔仔细细把脸抹得乌漆嘛黑的,连还算干净的外套都不放过。
鲁中南也不阻止,由着她折腾。等她折腾好了,这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往黑煤窑的方向去了。
途中有条小河,因为下过雨所以水位涨了不老少。
反正淋雨已经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二端想都没想就打算直接趟过去。
鲁中南一把拉住她,然后大马金刀地蹲在她身前。
“上来。”
简单利索的两个字。
二端瞧着小鹿哥哥的后背,心里一暖,也不矫情,往前一扑就爬上他的背脊。
鲁中南双手兜着二端的腿,把她往上颠了颠。
“哎呦,我们家的小猪崽儿哟,再养养可以吃肉了。”
被称作小猪崽儿的二端也不恼,笑嘻嘻地趴在小鹿哥哥背上,反驳道:“还没行,还得再养几年。”
“养到啥时候算行?”
鲁中南注意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趟过小河,嘴上还不忘跟二端搭腔。
“养到你背不动我,就差不多啦。”
二端圈着小鹿哥哥的脖子,歪着脑袋看他好看的侧颜。
“那你这辈子都出不了栏了,猪崽儿。”
到了对岸,鲁中南也没放下二端,而是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哎,行了,你放我下来吧。”
二端晃了晃自己的小腿儿,不想让鲁中南继续背着她走。这要是平时就算了,她肯定多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两天他体力消耗最大,吃的最少,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应该会有些疲惫了。
也知道现在不是耍浪漫的时候,鲁中南听话地把二端放了下来。
“等回去了,再补回来。”
鲁中南能体会到二端的用意,她这是心疼自己呢。
“必须的必!”
一脸泥的花脸猫呲着小白牙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像是这雨后的天气,清新活泼。
俩人又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真是看见了人烟!
俩人对视一眼,显得很激动。不过想到这里也未必就是安全的,又压下激动,小心行事。
这处黑煤窑,除了有些简陋的矿洞外,集中一处盖了十来间平房,在这山坳里还挺隐蔽。
鲁中南紧紧抓着二端的手,俩人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接近房子。
还没想好怎么打开局面呢,离他俩最近的一间平房的门就开了,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个盆儿出来了。
看见俩陌生人,女人一愣。
“你们是干啥的?”
女人说话很泼辣的样子,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鲁中南和二端。
“大姐您好,我们是搞野外生存的学生,可我们迷路了,没想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大姐,我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鲁中南代表发言,他没说想借电话之类的,留了个心眼儿。毕竟如果打电话,把部队的人招来了,这黑煤窑的人怕是不能同意。
“哎呀,你们是学生啊?大学生?在哪儿念书啊?”
女人不知道是喜欢学生,还是喜欢知识分子,一听这俩小年轻是学生,态度倒是热情了不少。
“我们是省城大学的,假期参加夏令营这不还丢在山里了。”
鲁中南暗暗捏了捏二端的手,自己却编了一通瞎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我就说你们这些学生娃真能折腾,这山沟沟里有什么好来的,瞧你俩这弄得。进屋吧,我给你们整点儿吃的。”
女人把盆里的水泼到一边儿,拉开房门,就让鲁中南和二端进屋。
二端心里还纳闷儿呢,这大姐咋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