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越又在偷偷雕刻象牙,这次他雕的是鹊桥仙,不同于上次的练手之作,这次他用的材料是上品象牙,为了买这材料,他告诉母亲,他要买前朝古籍......只要说是买书买文房四宝,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会吝啬。
这时,外间传来脚步声,李青越连忙用东西把没雕完的鹊桥仙盖上,拿着一册书假装在读。
进来的是负责应门的小厮,李青越松了口气。
“四爷,廖家三爷来了。”
廖云?他不在家里温书,怎么过来了?
“快请。”
待到小厮出去,李青越连忙把那没雕完的鹊桥仙暂时先放起来,这才让人上茶。
廖云大步流星地进来,一进门便对李青越道:“让他们先下去吧。”
显然,是有事不便让别人听到。
待到小厮们上了茶摆着点心退下之后,李青越问道:“有什么事?”
廖云道:“罗老爷去过我家,你可晓得?”
李青越隐约好像也听说了,他木然地点点头,道:“难道有何不妥?”
廖云叹了口气,道:“当时罗老爷父女尚未到扬州,有一天父亲忽然叫我过去,问我和罗老爷可相熟,你是知道的,我曾经写信回家,说常向罗老爷请教功课,他们这才没有坚持让我住以大伯父府上的。见父亲问我,我便又说了一遍,后来老太爷请罗老爷过府,以谢他在京城对我的照拂。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可前不久二房的婶婶和堂姐忽然回来了,我才知道老太爷有心和罗家结亲。”
李青越闻言怔住:“你没弄错吧,廖老太爷想把你堂姐嫁给我姑夫?那......你堂姐岂不是变成我的......”
廖云苦笑:“初时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昨天母亲把我叫过去,问的却是三妹的事。”
廖云平时不住在廖家,他不顾父亲反对,和生母住在位于花生巷的宅子里。
他口中的母亲并非是他的生母兰娘,而是嫡母湘二太太。
“你三妹?廖雪?你母亲问起廖雪的事?”李青越惊讶地问道,长房大太太过世了,湘二太太是廖雪的婶婶。
廖云无奈地道:“我也觉奇怪,就花了点银子偷偷打听到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李青越脑子里想的还是廖家要和罗家结亲的事,如果那样,罗绍和廖雪就是平辈,不对,是廖雪变成他的长辈了。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辈份的的确确是要这么论的。
“豫婶婶不太满意这门亲事,好像还争吵过,想让廖雪嫁到罗家。我来找你,是想问问罗老爷去了哪里,我想试试他的口风。”
廖云还在说着话,李青越却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
廖雪要嫁给他的姑夫?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廖雪今年才及笄,你们家怎能让她去当填房?”他语无伦次地问道,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日在他的屋里,廖雪的嫣然巧笑。
廖云哼了一声,道:“大堂姐是嫡长女,她能嫁的,三妹自然更能嫁的。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我给罗老爷送了拜帖,才知道他和惜惜出门游玩了。这才来问问你,他们去了哪里,我去找。”
李青越目光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扬州城里都玩遍了,这会儿应是出城了。”
说完,他叫来一名小厮,让小厮出去问问。
没过一会儿,小厮就回来,道:“姑老爷带着表小姐和阿星少爷去了兴化,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
兴化?
廖云和李青越对视一刻,两人都觉得这罗绍做事也太出人意表了,你什么时候出去不行,偏偏这个时候?
看到廖云脸上的怅然之色,李青越问道:”你想问我姑夫什么?问他想不想和你家联姻吗?廖家这样的书香世家,他能不想吗?怕是高兴极了的。“
廖云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走了,李青越忽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屋里没有人了,他不用再假装云淡风轻。
他用力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端砚掉到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外面的小厮连忙跑进来,李青越吼道:“滚,滚出去!”
小厮不明所已,吓得连忙缩了回去,李青越伏在书案上,哭了起来。
早有人飞奔着去告诉了区氏,区氏闻言吓了一跳,这些天二郎都没有在家,应该不会和惜惜勾三搭四了,四郎怎么还要发脾气。
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李青越的院子,见七八个小厮和粗使丫头站在庑廊下面,屋里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
区氏心里一急,也顾不上让外面的人退下去,便让翠红去敲门。
门在里面关着,翠红一边敲门一边苦苦相求:“四爷,太太来了,您开门吧。”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李青越满脸沮丧地站在那里。
“四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娘。”区氏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娘,姑夫是不是要和廖家结亲,是不是啊?”
区氏皱皱眉,这件事她并不知道,但廖家前天又请了姑老爷过府,说不定真有这事。
“娘没听你爹说.....”事实上,自从李青风搬出去之后,李毅和她就没有说过话。
“那您去问问我爹,如果姑夫要续弦,我爹肯定知道。”李青越说着说着,声音忍不住提高起来,把区氏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四郎这是怎么了,姑老爷续不续弦,关他什么事?
她试探地问道:“四郎,你该不会也和你爹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