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感在瞬间察觉到鬼宫主人强加在她身上的意识已完全消退,眼下的香香又恢复了自我意识,并且不想与我对抗。然而我却一时间无法收回摄魂铃上的阳炁,瞬间将她笼罩。
香香的体内自然而然地产生抗体,与摄魂铃上发出的阳炁融为一炉,并且生成一种强大的气场,难以分隔开来。
丹田内剩余的真炁不断往气场贯去,有一种快要力脱身亡的恐怖感。
这时,金属门外蓦地涌进来一股邪恶的炁息,我俩无法集中体内的炁息去抵挡,眼睁睁地看着那如狂潮般的炁浪将自己湮没。
炁浪退去,一股强烈的异感迎面而来。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觉,总之是一种能够洗涤身心,纯净灵魂的奇妙感受。
睁眼望去,自己竟已身处异地。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蔚蓝的天边斜挂着一道彩虹,煦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与那间黑暗的屋子简直判若两个境地。在这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梧桐树下,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天边的阳光强烈而不刺眼,沐浴在身上,令人飘飘欲仙,好不舒服。
但是,我并未被眼前的这一切所迷惑,因为深知自己目前的境地。可以肯定的是,先前那股从门外涌来的炁浪是鬼宫主人发出的,可我那已被加强的思感并未辨识出其中有类似时间洪流的性质。如果能在瞬间将我们挪移到别处,也只有空间挪移的力量了。
在道门中,这一类的法术并不少见,寻常点的如“五鬼搬运术”,高超点的如“移山填海”,表面上看来是将物体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实际上恰恰相反。因为再厉害的法师也要遵循阳间的物理定律,世上所有的物质归根结底都是能量,而能量再细分下去就是一条条不断震动的弦。有震动便有频率,法师体内的真炁与阳世的物质处在不同的频率上,无法融合沟通,纵然你本事再大也无法挪动半分。不过,真炁与周遭的无形时间几乎处在同一频率上,他们通过改变时间的进程来造成移山填海的幻象。毕竟“沧海桑田”,今日的山峦,他日很可能便成为海洋,只需在众人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地转换一下时间,便能得到“移山填海”的效果。
然而,我却感受不到眼前的场景有丝毫时间洪流的痕迹,如果不是我想错了,便是那鬼宫主人的法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以真正地移星换斗。
可是,世上真有这种人么?
带着疑惑往前走去,越走就越像是来到一处童话中才有的仙境。
清澈透明的湖水,一望无垠的青草地,漫山遍野的鲜花和瓜果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还有那些存在于神话中的飞禽走兽在天地间漫步。
这里的天地是纯净的,每一个生命都充满了活力。
一阵缭绕的乐声从远处飘入耳中。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恍惚间,不自觉地席地而坐,先前的烦恼和忧虑渐渐淡去,身心舒畅间已不在意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乐声中,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地经过植物园中每一棵柳树的情景。妈妈的笑容很美,很亲切。她的手很软,很暖,握在手里十分的舒服。
忽然,妈妈对我微微一笑,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鼓足力气想要冲上去,可终究还是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泪水。
乐声终了。
我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丝清明,旋即醒了过来,紧接着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一团明亮的白光缓缓向我移来,走近一瞧,在光团中有一位身披白袍的男子。他年约三十,中等身材,欣长精壮,皮肤黝黑,与身处青藏高原的藏民一般无二。不过,仔细一瞧,他的脸部轮廓比普通藏民要深许多,鼻梁十分高挺,眼睛是湛蓝色的,面貌十分英俊。他的右手握着一根竖笛,先前的乐声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吧!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可眼前这人的出现太过诡异。我打开天眼,发现他并非魂魄灵体,而是一具切切实实的ròu_tǐ生命。不过,在他体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能量,看来也是修真之人。
开天眼十分耗费能量,我短时间内连开数次天眼,松果体和附近的脑神经承受不住真炁的冲击,登时头脑晕眩,摇摇欲坠。
那人上前一把扶住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关切的神情。
我站稳脚步,一脸警戒道:“没事,谢谢。不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一怔,片刻后用带着强烈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是汉人?”
我曾经有一个同寝室的中学同学,来自青海省某地,说的便是这种口音,于是讶然道:“你会说普通话?”
那人也是一呆,“普通话是什么?我说的是你们汉地的官话,现在应该叫国语吧。”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便彻底呆住了。
各位看官并非我罗唣,在这里实在有必要普及一下关于普通话的常识。
满清入关以来,明代的南京官话一直是清代官场和知识分子阶层的主流官话,到了雍正年间,北京话才取代了南京官话成为正音。清末民初,政府受日本明治维新推广共同语的影像,将北京官话和南京官话结合,形成了一种新的官方语言“国语”。至于普通话,那是建国后五十年代中期才广泛出现的。当然,现在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