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郭援的意思更侧重于最后那两句。我心领神会,当下恭敬道:“是,我明白了。”
郭援捋须一笑。
我重新练起了杨家枪法,一边练一边想象着对面有一个无形的对手。十几式练下来,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枪术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地。
郭援脸上表情未变,可眼中的惊讶却更甚,似乎眼前少年对武道的领悟之高是他前所未见的。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缓缓道:“李四保。”
“在!”我连忙收齐枪,应道。
郭援道:“我指点了你枪法,你是不是也该指点我一下?”
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连忙摇手道:“卑职不敢!”
郭援微笑道:“武道,达者为先,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几次三番见你用一种能在空中旋转的金属盘击杀强敌。那究竟是什么武器,能让我见识一下么?”
“那是荧惑宝轮。”我道。
郭援眉头一皱,似乎没听说过。
我不想透露水月洞的事情,只推说是一种法器。
郭援讶然道:“原来你是道门弟子?”
我道:“也不算是吧,师父当年见我尘缘未尽,并未准许我出家。”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我眼前浮现的却是十八岁时遇见的那位老道的身影。
郭援道:“不管是什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我苦笑道:“荧惑宝轮一出,有时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还望老将军……”
郭援眉毛一挑,“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我忙道:“不,不……”
郭援打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客气,来吧。”说完,不管我是否答应,手中斩马刀呼啸劈来。
我毫不怀疑他手中的这杆大刀会将我劈成两半,只得用意念升起荧惑宝轮,呼啸盘旋飞出。
嗡嗡嗡……
荧惑宝轮毫无花假地撞上斩马刀,竟将好钢打制的刀身一下削去半截。
郭援不愧当世名将,惊愕之下连忙向后滚地而出,看看避过接下来的夺命一击。
我暗呼侥幸,连忙强迫意念收起荧惑宝轮,这一次可顺利多了。
“将军,没事吧?”我连忙上前扶住兀自喘息的郭将军,只见他惊魂而定地望着我,“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唉,四保,你有如此强技,只做个区区低级军官太委屈了。我即刻上报忠王,升你做旅帅,不,师帅。”
我当下将自己与忠王的约定说了出来。
郭援叹道:“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没有骄傲之心更是难能可贵。也好,我也不再强求。日后你若碰到什么难解决的事来找我便可。”
我点头应了。
两日后的早晨,从北边的德胜门传来了一阵冗长而嘹亮的号角。全城将士心头一沉,谁都知道是清军又卷土重来。
早在两日前,忠王府就已分批派出多股斥候前去附近城池求援,同时派出一只信鸽飞往天京。虽然他也知道一旦清军出现,各地城池的兵力也都吃紧,不过唇亡齿寒,各王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可斥候回来报告说四周道路早已被清军切断,就算是南边的水陆也已不通,忠王无奈整日愁眉不展。
这一日,我总算跟忠王他们一起登上了城楼。
我跟随全城一万两千兵马一起涌上城头,只见城外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从城门外约莫一里处蔓延到了二里地外的竹林旁,粗粗一看,至少在十万人以上。
由于杭州城的南面和东面濒临钱塘江,而西面则是一大片丘陵和沼泽地带,清军即便人数再多,也只能将一般兵力集中在德胜门外的开阔平原上,余下兵力分部在城池四周。
他们的阵型十分松散,极为零散地分布在城北广袤的平原上。他们衣着十分简朴,罕有金属甲胄,手里的武器也是良莠不齐。
然而,这十多万人黑压压地排列开来,也足以起到一定的震慑效果。
站在城楼上观战的官员们一见到城外如此阵容,不禁齐齐色变,有些胆小的甚至浑身颤抖起来。
忠王沉声道:“老将军,清军兵力如此雄厚,你看这一仗该如何打才好?”
郭援一张古井不波的脸凝视着远方的清军阵,片刻后将视线收了回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令忠王的话,而是问道:“大人是否已经向江苏、福建两省派出飞骑请求援兵?”
“早就派了!”令忠王道:“昨日我已派出二十名飞骑分别向两省求援。你算算,援兵大概多少天后能赶到?”
郭援沉吟道:“江苏主力军驻地离开杭州城有一千六百里地,十五日后援兵的先头骑兵部队便能赶到。福建军虽然远了些,但也能在二十日内赶到。”
忠王道:“我们能撑到那时候么?”
郭援点了点头,从容不迫道:“请忠王宽心。依本将看,清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装备简陋,也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杭州城内粮仓满盈,我们只需坚守城池,必要时发动城中百姓组成民军轮流上城抗敌,要撑到援军赶到是绰绰有余的。”
忠王道:“这两日我都在府库清点,各处粮仓的存货足够全城百姓吃上半年。”
听他们这么一说,令忠王的面上稍稍缓和了些。
此时,城外响起一声号角。
清军的前列分出一千人开拔至城下五百步远的地方,当先一名大将正是前几日中伏逃离的纳兰问天。
只见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