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长拿着他的船票端详片刻,说道:“定海岛上的清军已经封锁了四周大片海域。> 正在这时候,从通往码头的街道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位身披铠甲的武士骑着白马从人们眼前飞驰而过,他那猩红色的斗篷在疾地舞动着。
虽然身后有来者紧追不舍,那名武士仍然头也不回地向前奔驰。
在快要到达码头的时候,他突然紧紧地拉住缰绳停了下来,船上船下的人都惊奇地望着他,而船长则下令开船。
突然,这名武士双掌猛的按在马鞍上,高大的身躯趁着战马停住时的惯性往前上方跃起数丈高,稳稳地落在甲板上。
他的举动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愤怒和恐慌。
尤其他的模样像是正在被一大群人追赶。
船长不愿意惹上麻烦,便皱着眉头冲他吼道:“船已经开了,谁允许你上来的?”
“快开船!”武士手持血迹斑斑的宽剑,威胁道。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街上,一队骑兵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后面还带着一群手提强弩的射手。
当船长望见这群骑兵是些什么人的时候,忽然皱起了眉头,下令起锚离开了港口。> “渤海湾?”那异域武士沉吟片刻后,说道:“正好我要去定海城。你把我中途放下就可以了!”
话音一落,甲板上的几十双目光齐齐盯住了我。
我怀疑他是清军一方的武士,当下右手悄然摸上了腰间剑柄。
那武士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扔向船长道:“把我带到目的地,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船长接过袋子后打开一看,里面的银钉足够买下三条这样的大船。
他想了一想,从中摸出一块银锭子收入怀中,然后将剩下的扔了回去,淡淡道:“一块就够了。不过我是太平天国泉州城海道衙门治下的船长,如果你是清军的话就请赶紧下船,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
那武士笑道:“原来你怀疑我是清廷的人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上船?让那些人追上我岂不更好?”
船长遥望远方港口上不断喝骂的骑兵们,淡淡道:“因为我看他们不爽。”
那武士闻言大笑道:“我叫赛恩,是爱尔兰岛的骑士。我没有雇主,既不是清廷的人,也和太平军没有关系,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爱尔兰岛在西域极西之地的欧罗巴大陆边上,离泉州何止十万八千里。
对于神州的子民来说,那是一处十分蛮荒的遥远地域,而对于船长这样长年进行海上贸易的人来说却十分熟悉。
船长仔细端详着那宽剑柄端的神祗雕饰,片刻后点头道:“行,我就带你去吧。呵呵,这船上还真有两个不怕死的,哪里打仗往哪里钻!”
赛恩伸起粗壮的臂膀,将近五尺长的大剑旋转着收入背后鞘中,讶然道:“船上还有要去定海城的?”
船长指了指身后的我道:“这小子就是。”
赛恩一双电眸射来,我赶紧收敛真气,装成一个几乎不会武功的少年渔民,点头哈腰道:“这位大哥,我叫赵林,是定海城边飞鱼村的村民,这一趟是回去探亲的。”
赛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而后不再看我。
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
不过,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船长道:“岸上那些都是泉州太守明王豢养的‘飞狼骑’,为什么要追你?你现在可是我的船员,我总得清楚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赛恩伸了一个懒腰,淡淡道:“既然你问起,我也无需隐瞒。刚才我在港口的酒肆里看到这群杂碎在欺负一名少女,我看不过去便上前杀了两个。不过,这些叫什么骑的人手低功夫还不错,我费了不少精力才杀出重围。不过,听说我宰的那两个是千骑长。”
船长笑道:“这些人仗着背后有明王撑腰,素来目无法纪,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嘿嘿,真是恶有恶报!就冲这一点,就算你是清军我也带你去了,哈哈!”
大船又行了一段水域,来到一片雾气缭绕的海面上。
遥远岸边的灯塔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透过重重迷雾虚弱无力的射向这片未知的海面。迷雾还令甲板变得潮湿而润滑,在行动的过程中有不下三名水手滑倒在地。
顶着扑面而来的清新海风,我遥望着浓雾深处,远处的海面白茫茫一片,彷佛天地初开时候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一般。
这场雾比想象中大了很多,依旧还是朦朦胧胧。
这种情况通常是非常危险的,很多船只就是这样触礁沉没的,不过船上有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水手。
作为屈指可数的优秀船长,船长那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层层迷雾,总能早早判断出航道前方暗伏的危险。
虽然水手们匆忙转舵的动作总是那么手忙脚乱,却总能在刻不容缓间让过突兀的礁石。
“船长厉害啊!”在穿过危机四伏的危险海域后,我佩服的拍了拍船长的肩膀,心中暗忖他日若要攻打海岛,必须要有对海事如此熟练的船长才行。
船长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看了眼我后,眉毛一挑:“船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别说这段海域的上百处暗礁了,整个近海有多少处大漩涡我都一清二楚。记性好不好并不重要,一船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时,巨大的责任会让你用心去记牢所有生死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