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神庭,怎么连一个守着魔界的人都找不到?
难不成神庭式微到如此地步,连个人都找不出来了?
我僵在当场,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以前守着这里的人是轮着来的。你莫不是以为换掉一个黎幽就可以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乌金族的人全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走得出去。”
我回过味儿来了,“您是说,乌金族的人此生都只能守在这,出不去?”
紫薇大帝道:“对,你觉得有些人是可以一辈子都守着的?乌金族是被流放的神仙,守着魔界既是重任也是责罚。”
我恍然大悟,“所以您老人刚才说的神界没有人了,不是找不到人来守着,而是找不到犯了错,可以把全族的人都发配来这里守着的罪人。”
真是太要脸了!
紫薇大帝脸色冷了下来,他似笑非笑道:“他们犯了错,天帝不处死他们已是宽宏大量,如今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戴罪立功,这难不成不该感恩戴德?”
我讷讷问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需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乌金族是不会死的,那么守着一生,那就是守到永远了。
永远都出不去,被困在这里。
紫薇大帝正色道:“引起神魔大战这样的罪过,是不是该罚?”
是该罚……我一张口还想说话,紫薇大帝却用折扇戳了戳我的脸颊,“狐狸,不该问的别问,你问的再多,本座也是不知道的。”
我悻悻闭嘴,怨念的看着他。每次都是同我讲了一半的话就不再说了,弄得我心痒不已。挑起话头,却又每次都掐断,我的好奇心被撩拨的欲罢不能。
紫薇大帝笑笑,而后说道:“狐狸,把你的鲛珠和尾翎都拿出来吧,本座先替你瞧瞧,这伤还要不要治了?”
对对对,现在最要紧的是疗伤,管了什么黎幽,等我的伤好了,我定然要揍他一顿,揍死他!
我深吸几口气,心情莫名紧张起来。等我拿出鲛珠的时候,爪子都是抖着的,鲛珠一个咕噜,滚到了地上。
紫薇大帝笑道:“狐狸,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我刷的流下两行清泪,“我我控制不住,我激动。”
我想我这一路来,从青丘到人间,再从人间到魔界,受了多少灾,吃了多少苦头才熬到这一天。
我以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却有了生了的希望,心情自然激动得不能自已。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可以回到青丘去了,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还会连累大长老。
我也不用担心自己哪天就醒不来了,美人继续养着,说不定养着养着,她哪天就活过来了……
我想得正欢,突然眼皮一沉,耳边隐约听见紫薇大帝道:“真麻烦……”
而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次睡得比以往每次都沉,梦也没做,等我张开眼睛,觉得全身都酸痛得厉害,肌肉酸软的我抬不起手来。
不对,我现在还是一只狐狸的样子。
我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可紫薇大帝明明帮我治伤的,可是我怎么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难不成治伤并没有治好?
我一急,想爬起来去找紫薇大帝,但是全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趴在冰凉的地板伤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了些力气。
我打量四周却不见了紫薇大帝的身影。
门板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是柳长言。
我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若是我的伤还是没有治好,那我就不能和他呆在一起厮守了,也不能回青丘去。
他走过来抱起我,叠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哽咽问他:“紫薇大帝呢?”
柳长言答道:“帝君现在需要调息恢复,已经在入定了。”
我呆了一会儿,而后问道:“他有没有说我的伤治得如何了?”
柳长言笑了起来,他摸着我的额头,笑道:“帝君说假以时日,你就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
虚惊一场。
我又哭又笑,明明是开心的,但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的掉。
原来我还有活路。
我还有活路。
最后又是抱着柳长言大哭了一场,这次不是委屈,不是伤心,是开心的。
对于一个已经走到死路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绝处逢生更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这一路上所受的苦头都是值得的。
柳长言带着我呆在乌金族的村落里住了好些天,而这些天来紫薇大帝疗伤的房门始终都没打开过,而我等得也愈发心焦起来。
紫薇大帝对我够好了,而这几天过去了,我也的确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灵气在我的身体内滋生。那是鲛珠提供给我的,那些灵力与我的经脉无比贴合,没有半点不对,就像我自己本来的一样,就静静的滋养我的经络识海,我的确是一天一天恢复了。
可是紫薇大帝现在还是没有调息好,我真怕他像上次一样,为了救我又耗费了修为,
若是以前,我根本就想不通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是我现在大概想明白了,是美人。
紫薇大帝估计也是十桩情债之一,可恨我以前太过天真,竟然没有看出来。
他肖想美人,所以美人搬来青丘住的时候,他也跟着搬来住,美人到哪他跟着到哪儿,美人要做什么他都陪着。
他帮我不是因为和我有交情,是因为和美人有交情。
交情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