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弦歌挫败地靠着门板滑落在地。
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滚落在白玉石铺砌的地板上。
眼前白蒙蒙一片,看不分明,隐隐约约看到夜明珠悬在梁上,散发着清幽的光亮。
不让她回宫,所以就将她囚禁了吗?
谁要他管?
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做什么还要管她的死活偿?
弦歌又气又疼,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白皙的脸庞被她粗鲁的动作弄得一片红肿。
这间屋子地面白玉石铺砌,梁上高悬夜明珠,很宽敞空荡,一道长长的屏风拦住了视线。
氤氲雾气自屏风后袅袅升起,凝耳细听,似乎还有水沸腾的冒泡声。
弦歌愣住,孤疑地朝屏风走去。
突然,一阵低吼夹杂水浪的拍击声音自屏风后传了出来。
那声音......
心剧烈跳动,她紧张得乱了步伐。
不会的。
怎会是那人?
他分明是在和别的女人.......
又怎会在这里?
明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可她依然抑制不住狂跳的心。
若是他.......
若真是他呢?
那声音似乎溢着巨大的痛苦,嘶吼声破裂而出。
她猛地一震,再顾不得其他,脚步凌乱地朝屏风狂奔而去。
她没法听这痛苦压抑的声音,似乎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困兽,绝望咆哮。
弦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猛地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一瞬地狱,一瞬天堂,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她这般患得患失?
是他......
真的是他!
眼泪再次狂涌而出,这一夜,她痛到了极致,流尽了眼泪,想着再也不要爱。
可是,也在这一夜,她发现自己疯狂地恋上那个男人,想到他痛一分,她就心如刀割。
屏风后是一池温泉,温泉的右岸上装扮像极一间屋子,只是屋子没门,正对着温泉。
温泉里,热气氤氲,覆金色面具的男人弯腰站在水里,双手狠狠捶打岸壁。
红色的血花在水里荡开,血从他白皙的双手流下,染红了岸上的白玉石。
那一摊鲜血刺痛了弦歌的眼睛。
脑子一片空白,再顾不得想他为何在此处,飞快地跑到他跟前,跪在地面上,那血迹染红她的衣裙。
她没察觉,颤抖着双手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虐待自己。
他似乎怔了一下,低垂的眉头紧蹙,稍稍偏头,似在想什么。
嘶吼声褪去,粗重的**声被他死死咬住。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像溺水的人突然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松开。
温泉极深,他那么高大的身躯站在水里,水漫过他的腰身,岸壁到他胸膛处。
他只着了单薄的xiè_yī,白色的衣料在水中漂浮。
弦歌趴下身子,慢慢靠近他,想要去瞧一瞧他那双眸子,发丝却散乱在他胸前,贴着面具,湿漉漉地滴着水。
奈何她的手又被他握住,她想挣开,去撩起他的发丝,动了一下,却被他更用力地攫住。
感觉到他的不安,弦歌也不敢再动,额头轻轻朝他触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
是他!
真是他!
弦歌哽咽着唤出声:“离墨......离墨......”
这一声声轻柔沙哑,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窃喜。
男人身子遽然一震,猛地抬头,弦歌避之不及,被那面具撞疼了额头。
很疼,她却笑得越发灿烂。
夜明珠的光晕映在他眸子里,眸中狂热妖冶,净是狰狞的血丝和浑浊,那暴戾的神色仿佛一只野兽。
“你......”弦歌猛地一震,话没说完,便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后脑勺,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他粗暴地吻着她,出于本能,无关情爱。
弦歌被他这一拉,身子重重匍匐在地,胸前的柔软猛地砸向地板,尖锐的痛楚袭遍全身,她痛得眉头紧蹙,身子猛地抽搐。
他却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狠狠啃咬她的唇,她的呼吸被他夺走,窒息卷来,她犹豫了一瞬,伸出双手推搡着他。
不知谁的唇舌被咬破了,腥甜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嫣红的血珠顺着两人绞缠的嘴角留下,混入了那一摊污渍的血液里。
鲜血似乎激起了男人狂暴的兽性,更加肆意掠夺,他的手穿插在她的发丝上,逼迫她仰头,配合他更深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