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兰听他这么说,心里很高兴,面上也多了几分娇羞之色,脸有点热。但却不肯说推辞的话。
“虎子哥,咱们这样做生意,不会回到时候变成商人了?那样是不是会有影响啊。”巧兰提醒了一句。
没办法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比较低,农民的地位仅次于仕子,还是比较高的呢。平时虽然会被富人们嘲笑甚至是欺负,但真到真格的,例如前程官位等等关键性的东西上,农民的地位还是有大用的,农民考上科举为寒门仕子,在朝廷是皇帝拉拢人才的手段,也是站了基层大部分力量,也是皇帝的根基。
而富人就算是考中科举,也会被世家和寒门一起嫌弃,因为地位太低且他们两边不靠,进入朝廷困难和阻力也会比较多。
“不会,咱家的户籍在大青山李家村呢,衙门有报备,而且我们家土地可不少,自己种了一部分,另外的佃人种,是正经的农户,不回乱改的。”
“那就好,我听说商人三代不得靠科举是么?”巧兰对这里的法典并不是太熟悉。
“是,至少要三代,但就算是三代了可以考也是困难重重,没那么容易。”
“原来是这样啊。”巧兰微微点头,看来和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差不多。
“当官要想有一番作为也是需要引路人的,这就是世家的好处,他们家里有人当官,路子和资源人脉就多了一些,这就是积累。不是有句俗话么,叫‘当官三代才懂吃穿’,其实说的就是底蕴。寒门胜在人多和皇帝支持,用来压制世家不可做大,因为皇帝也害怕世家做大,年头存在越长的世家底蕴太深,掀翻一个皇帝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皇朝的更替与他们影响甚微。我在打仗时听人说起过,有一个世家家族规矩特别繁复,但人才辈出在江南一带都是很有名望的家族,就算是巡抚去了也要给三分面子,你想想这样的家族岂能不被忌惮。”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你说的是,农家出一个进士都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了,但那又怎样呢,据我从书上看,每年等待安排官位的官就要排队,哪里还轮得到寒门学子啊,坑就那么多你想占他也想占,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巧兰叹息一声,寒门想要出头谈何容易。
“是啊,你看县长大人也是探花郎,不也是从咱们这做县长么,你别看咱们大青山不显山不漏水的,但咱们这是富庶的地区,一般人还没资格来呢。来这的都是家里有几分能耐的,不然早打发去穷乡僻壤了,想出政绩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有人一辈子就是个七品芝麻官,这都是了不起的了,起码他能把位子坐稳,有人几年就被人坑了倒台了,江南的官经常被砍头呢。”
“还真是,听说扬州是销金窟是么?那是不是特别繁华?”巧兰也没去过这里的江南,还挺向往的,有机会能去看看见识一下就好了。
“嗯,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那里的乡绅富户都坑瀣一气,相当厉害,就是官去了都不一定买你的账,那还出盐,可以说暴利,所以纷争就显得特别疯狂。”传虎走南闯北见识更丰富一些。
“是呢,利益使人疯狂啊。”巧兰也听说过一些。
“那边是盐引值钱吧?”巧兰又问道。
“对,就是盐引,你知道我家的钱是怎么来的,一部分是当初人家给送的还恩的钱,另外一部分是我去江南搞的盐引回来卖掉赚的。其实当初打仗回来的钱在买了地盖了宅院后又开了杂货铺就没不剩什么了,我就带着最后一点钱坐牛子的船去了江南跑了一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牛子。
船上发生了海匪劫船的事,我顺带手保护了我旁边的一个商人,他就是江南人,听说我是来江南进点杂货回去卖的,给我介绍了几个老板,然后给了我一点子盐引让我赚钱,也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我搭手救了他,他可能就被海匪砍死了。我拿着盐引带了货回来,和我爹一起卖掉后赚了点钱。
后来县衙应征捕快,我爹说倒卖盐引如同玩火,不让我再弄了,就让我去做了捕快,大人那会刚上任缺少信任的人手,看我身手不错又是本地人打过仗,和谁都不沾连,就把我带在身边用了。”
巧兰听得眼睛一眨不眨,觉得像说故事一样,听着不怎么样但仔细一琢磨却很惊险,海匪啊,真的会杀人的,这里的法律制度可没有现代那么全,杀了人一跑还真不好找呢。
“虎子哥你可真牛啊,海匪你都敢杀啊?海匪厉害么?”
“还行吧,比不上鞑子厉害,鞑子才厉害呢,他们都是常年起码打猎的主,比我们这样在地上跑的有绝对的优势。一上战场就看出来,他们特别彪悍,那气势看着都吓人,杀你跟宰牛羊似得,一点也不稀罕。我们跟人家比确实有点弱,战马也不如人家的好。头一开始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那人出去一次就不少人回不来了,一片一片的倒下,前儿还在一起喝酒吃肉呢,出去一趟很多人就不在了。”
传虎说着说着提起了他打仗的经历,眼神也有点幽沉沉的,似回忆又似痛心,神情很复杂有点唏嘘怔忡的样。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你和叔能完整的回来就是老天爷慈悲了。”巧兰深以为然的点头,心里还是很佩服传虎的,打仗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件十分辛苦残忍的事。
“不提这些个不愉快的事了,这次牛子去说要多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