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看着他们愁眉不展地样子,颇有些不解,事情不是解决了么?
得知真相后的她,眼泪都差点儿笑出来。
“你们先把眼前的事儿赶紧搞掂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喜儿一手甩着毛巾,一手抱着笔记本,晃悠悠进体操房了。
如今,还增加了早课,主要是理论课程。
没多余的教室,只能体操房多功能用途。
喜儿一段时间的早课下来,也总算了解了一点中国体操的历史。
中国的体操是1954年10月,北京体育学院(当时称中央体育学院)正式聘请苏联专家,凯里舍娃担任该院的艺术体操教学工作,较系统地把艺术体操这个项目介绍到中国。
1958年,中国正式加入国际体操联合会,经过两年的努力,中国体操队取得了参加1960年奥运会的资格。
但是在1964年,因国际政治斗争问题,我国宣布退出国际体联,但和一些友好的国家的交往仍在进行。
但随着十年红色浪潮的爆发,直接影响了中国体育的发展,突然之间,一切停止。
截止到1966年,全国体操训练,比赛也都全部停止,而刚刚崛起的体操事业处于瘫痪状态。
喜儿看着墙上的日历,也就是说,陈锋还真是敢干。
如今才1976年9月,红色浪潮并未颁发实际文件说结束,也就是说她现在所在的这个体操房,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建立起来的。
忍不住后背一阵冷汗,目光呆滞地看着侃侃而谈地白教练。
真是胆子大!
自己之前的三年活得战战兢兢,就是担心会卷入红色浪潮的禁忌,却没想,最后还是深陷其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头问天:难道这真是上天的旨意?
忍不住再看一眼日历,还好,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她好想上去揪着白教练稀疏地胡子,你这个老头儿真是在玩儿命啊!
连带着她们这群小屁孩儿,也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这样就算了,你干啥要说出来吓人啊?
就是晚一个月说出来,我也不用如此胆战心惊啊!喜儿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
瞅着懵懵懂懂地小孩儿们,再转头看向旁边正常训练的师哥师姐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们不畏生死,守在着火药库一样地训练房?
而且每天还累死累活!
喜儿虽然不能理解,但却被深深感动。
不用问也知道,她们只会回答三个字,“中国人。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多么肉麻的回答,但在这个年代,却是如此地赤诚和热血。
她们是用生命在践行这三个字的含义。
也就是说,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体操会在什么时候走上舞台?
更不懂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
大家就是秉持一个信念,一定不能让中国的体操事业就此中断。
随时保持着即将出战地状态,国家一句“需要你们”,立马能够披甲上阵,为中国争得荣耀。
喜儿很感动,这种感动给予她力量。
她也很庆幸,庆幸自己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师兄师姐们就会踏上真正的舞台,展示她们积蓄已久的美和力量。
看来,她们现在迫切需要一身战袍。
想到这里,喜儿心头不禁有个想法,不过需要金毛的配合,看来他很快又有活儿干了。
明天就是张逸和田诚去初中报名的日子。
这天,喜儿跟教练请了假,她要亲自送哥哥和张逸去学校。
即便她无法跟着一起学习,但是,她对哥哥和张逸却寄予厚望。
哥哥和张逸不止一次说服喜儿,让她放弃体操,一起进学校。
喜儿只是摇头,拉着他们俩的手,“哥哥、张逸,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就像哥哥想当将军,逸哥哥也有自己的梦想一样,喜儿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实现。”田诚嘴快,立马喊出来,就一个想法,带着妹妹一起去上学。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梦想实现的第一步就是上学。
张逸虽然没说出口,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表达地更迫切。
喜儿发现,随着张逸一天天长大,这个男孩儿越来越沉默,但眼睛却越来越明亮,睿智。
可能就对自己和田诚,稍微话多一点。
跟外界,基本上都不怎么往来,即便是在省队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里。
他只钻心做自己的事情。
可见,童年的阴影,对他造成的伤害,将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伤痛。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痛可能越来越无法言说,只能靠他自己化解。
喜儿看着眼里,痛在心底。
但面对这样一个情感敏锐的男孩儿,她着实不懂该如何安慰和引导,只能尽可能的给与他安全感。
作为朋友,作为妹妹。
让他感知到,这个世界还有安全的地方,还有温暖,值得依靠的人。
“我想要的,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我觉得见不到会遗憾终身的人。”喜儿想到的,是那个面目慈祥,消瘦地躺在棺木中的老人。
“他很重要吗?比我和张逸都要重要吗?”田诚的话语中带着颤抖。
“这不是一回事儿,你们是我的亲人,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而他,则是我的信仰,很快你们就会明白的。”喜儿抓着他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