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下官是独自一人过江来见王爷的.k”裴蕴脸上仍挂着笑容,拱手答道。杨广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正要冲他发作,却听裴蕴接着说道:“下官虽尚没有捉到一名人犯,却已查明同光尼寺行刺一案的真相,特来禀明王爷。”“哦?本王想要的可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你找到了吗?”杨广向前探了探身子,注视着裴蕴问道。“王爷请看。”裴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趋步向前,呈交到杨广手中。“这是什么?”杨广接过锦囊,将信将疑地瞟了他一眼,顺手打开了拆开了锦囊。尚未看清锦囊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一缕清冷的香气便窜入了他的鼻腔。杨广登时觉得头一晕,忙定了定神,注目向锦囊中瞧去,却见小小的锦囊中只装着指甲盖大小的一撮花粉,不禁抬头问裴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爷,这就是揭开同光尼寺行刺一案真相的关键证据。别小瞧这小小的一撮花粉,它可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之物。王爷还是把它交还给下官保管吧。”裴蕴说着,上前作势要从杨广手中索回已打开的锦囊。“心意不是死于刺客的剑下吗?你为何说这撮花粉才是揭开同光尼寺行刺案的关键证据呢?”杨广满腹狐疑地盯了锦囊中那一撮淡蓝色的花粉一眼,将锦囊交还给裴蕴,不解地问道。“王爷莫急,且听下官从头道来。”裴蕴从杨广手中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地将花粉聚拢到一处,封上锦囊,重新揣入怀中,这才向杨广解释道,“数天前下官得知王爷返抵广陵的消息,却未见王爷派人召下官等过江来见,后来又听说王爷秘密传召冯小惜到广陵相见,还是王爷提醒了下官,要从司马珞和冯小惜这两名当晚与心意同住在尼寺中的人身上寻找查案的线索,因此听此消息后,当日便重新对司马珞进行了讯问……”“大胆,司马珞为前朝皇后,本王待她尚礼敬三分,你不向本王禀报,如何敢擅自对她加以讯问?”杨广对司马珞这位十几年前由他亲手解救出的前朝皇后一直心存尊敬,听到此处,忍不住呵斥裴蕴道。“是,是,虽说是讯问,但下官并未对司马珞用刑,只是当面询问了她事发当晚同光尼寺中的情形,请王爷恕过。”裴蕴连忙躬身向杨广解说道。“你接着说吧,司马珞都告诉了你什么?”杨广听说裴蕴对待司马珞还算是客气,脸色缓和了些。“经下官再三询问,并以冯小惜已被王爷传至广陵问话相胁,司马珞才肯开口告知下官,事发当晚她和冯小惜可能是被心意下mí_yào在茶水中迷倒的。下官当时问她为何会怀疑下mí_yào迷倒她和冯小惜的是心意,而不是潜入寺中行刺的刺客时,司马珞回答,她和冯小惜当晚都是在喝了心意亲自为她们送来的茶水后才沉睡不醒的,当时她尚没有疑心到心意头上,可是后来听人说起,事发当晚与心意同居一室的冯小惜对心意遇刺之事毫无察觉,一直沉睡未醒,才怀疑起可能是心意于事发当晚送来的两碗茶水中有异。”见杨广听得格外专注,裴蕴咽了口唾沫,时刻不忘地向杨广表起功来:“下官从司马珞口中得到这一意外的收获,当即便亲自赶往同光尼寺心意居住的净室,想从两只茶碗中寻找mí_yào的线索,以证实确是心意迷倒了司马珞和冯小惜两人,进而证明下官所料不差:心意确系死于自杀,而非他杀。但可惜的是,因得到这一线索太迟,虽然下官在心意所居净室中找到了那两只茶碗,可从两只空空的茶碗中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当时,下官失望之余忽然想起,在心意等人从广陵挪来同光尼寺安置前,下官因隐约猜到王爷对心意的身份起了疑心,唯恐心意在建康发生不测,故而命人暗中搜查了她的随身携带之物,并未发现藏有任何可疑的物件。这就说明,若是心意下mí_yào迷倒的司马珞和冯小惜二人,她所用的mí_yào必是居住于同光尼寺之后,有人悄悄交给她的。”“不错,你查出交给心意mí_yào的那个人来了?”杨广听得频频点头,再次插言问道。裴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仍旧不紧不慢地禀报道:“一经确认心意使用的mí_yào是旁人在她到同光尼寺之后才交给她的,下官立时便对一人产生了怀疑:同光尼寺的住持静虚师太。王爷可能已听梁默将军禀报过了,下官在将心意、司马珞、冯小惜等三人安置到同光尼寺居住后,为防止心意与闲杂人等接触,被歹人钻了空子,特地将同光尼寺原有的僧尼尽逐到了寺外居住,而平时唯一准许与心意有所接触的就是这位静虚师太。王爷或许也有所耳闻,同光尼寺原在南陈的地位同长安故城中的万善尼寺仿佛,正因如此,下官认为,寺中住持静虚师太决不可能是宵小之辈,这才破例允准她与心意有所往来的,却没想到她会做出替人传递毒药的事来。”“怎么,真的是静虚师太将mí_yào暗中交给了心意?”杨广着实吃了一惊。“要说起这位静虚师太来,还真称得上是一位置生死于度外的有道高僧,下官若不是偶然有所发现,险些被她蒙骗过去。”裴蕴点点头,吐了口气,称赞静虚道。“快说,你是如何证实确是静虚师太向心意传递的mí_yào?”“是毒药,并非只是mí_yào。方才王爷嗅到这种花粉的香气,是否有头晕目眩之感?”裴蕴及时纠正杨广道。“既是毒药,为何司马珞、冯小惜二人在喝下掺有这种花粉的茶水后只是沉睡不醒,却没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