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夫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不遮不掩的,丝毫没将永安侯夫人放在眼里。
可怜见的,这永安侯家在京中的地位竟已低至此。
三娘眼瞅着永安侯夫人的脸色由绿变青,就快气冲脑门儿了。
赵氏见势头不对,忙转移了话题:“我听闻皇上要在春闱之后选秀,也不知消息真不真。”
提起这个,好几位夫人都沉默了,只有那陆夫人接了话:“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时间还未定,况且人人都知道中宫那位......”
陆夫人所说是齐王的正妃,乃是当今太后也就是前皇后的侄女儿,为人霸道不讲理,还善妒。
别看齐王行事果决,待这位王妃却异常纵容。
外头的不明事情真相的人都说帝后情笃,而在三娘看来却并非如此。
齐王算是当今太后一手拖上去的,况且太后娘家不弱,如今又得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自然要对皇后多用些心思了。
他如今根基还不稳,就算先帝再无旁的儿子能胜任,总有手足兄弟。只要别人有心,能胜任的人选不会缺乏。
虽然如此,选秀一事也势在必行,齐王如今作为一国之君,当为大邺繁衍下一代,以正纲常。
方才同王祁芸瞪眼儿的那位夫人问道:“据说此次选秀要在朝中五品及以上官员家中甄选,也不知真不真?”
赵氏对这茬倒不知,惊问道:“当真?”
那夫人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家老爷前两天还同我说来着。”
看来方才变了脸色的那几位都在其中了。
胡姨娘神情愣愣的,似乎也并不知晓这一茬儿,便又问那夫人:“五品及以上?全都得去么?”
那夫人摇摇头:“确切的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说各家庶女,嫡女倒没怎么要求。毕竟娶嫡牵扯甚广,中宫那位也不见得能容忍。”
一听这话,方才还愁容满面的夫人们纷纷发问:“此话可真?”
那夫人也不敢说得太肯定,便道:“总之我家老爷是这么同我说的,最终圣旨下来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听她未十分确定,那几位夫人还是有些焦虑。
胡姨娘也显然有些急,她可不想让王祁莹进宫当什么嫔妃。
苏夫人眼观八方,将这一众人的喜怒哀乐看在眼里,来了一句:“其实都不必多虑,圣旨还未下来,就算下来了也未必没有解决之法。说不定你们姑娘进了宫能有一番大作为,替皇上诞下皇子什么的,那岂不是平步青云?”
光想还是不错的,可万事都每个准儿,在这些人眼里,苏夫人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个。
赵氏十分懊恼,她似乎把话题往不该带的地方带了。
胡姨娘现在也没了巴结旁人的心思,一心想着万一轮到王祁莹,她要怎么办?
三娘喜不自禁,亏得王文胥这个七品的虚职,否则又得多事了。
陆夫人相较于旁人更为镇定一些,她家陆辰双也全然没把选秀的事情听进去,就像跟她没事似的。
看来那夫人说的是事实了,嫡女不在参考以内。
三娘瞧着陆夫人的眼神还未收回来,却被陆夫人瞧了个正着,她赶忙收回神去,微微埋着脑袋。
可那陆夫人并不打算无视,而是朝赵氏问道:“王夫人,你身旁那姑娘是您的义女吧?去年凌云寺上香我将的那个。”
赵氏连连点头:“正是,亏陆夫人还记得......”
“这丫头水灵,任谁见了都会记得的。”
这好好的,怎么就扯到她头上去了?三娘不由懊恼了几分。
旁人都没当回事,只任务是陆夫人作为客人奉承主人家的话。
但二房一家子可不这么想,见陆夫人问起三娘,乔氏插了句嘴:“长得是挺水灵的,就是德行不太好,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也正常,毕竟是小门户里出来的,也不指望她能好到哪里去。”
胡姨娘先前还闷声沉思,见乔氏挑事了,佯装劝乔氏:“二嫂可不能这么说,小门户固然有小门户的好处,你看五丫头自来跳脱,也没少挨罚。但人家常乐,也不当回事儿,常乐的人自然长寿。”
呵,胡姨娘果然是会说话,拐弯儿抹角的说她爱犯事,又屡教不改。
赵氏听乔氏那些话还能第一时间明白过来,听胡姨娘这话就没察觉出什么问题。
三娘没法为自己辩驳,坐在那里也只能装没听见。
之后,苏夫人就此开了口,让三娘出乎意料。
苏夫人望着胡姨娘,直言:“苏家与王家并称为沉香世家,数百年的底蕴熏陶出来的人应该是知理懂事的,却不想在王家见到了败坏纲常的事情!”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语气极不友善,让桌上的其他人都不明所以。
赵氏更是云里雾里的,悄声问苏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满意么?”
苏夫人声调不改,再道:“王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你身为王家的主母,也该管管地下的人。大宴上,怎许一个姨娘在此挑拨是非?还有王二夫人,你现在是迁出去的人了,理论上你虽是本家人,但实际你已经脱离本家自立更生。故而,这该有的礼数你要遵循,否则让人看低你。”
人家这气场,一席话下来震慑全局,将胡姨娘和乔氏训了,人家还大气不敢出。
胡姨娘实则早已极其了,又拿她身份说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越想越烦心,打定了注意要去同王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