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木剑,接着抖落开上面的符纸。

只见本就指节大小的物体瞬间化作了一把沉手的利剑,邹奕将剑柄握在掌心,挥起直指向面前姿容明艳的红衣男子,“眼下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你除开这层雾气放我离开,其二便是我用这把剑了结了你的性命,咱们同归于尽。”

男子将视线从剑尖处反射出的寒光中错开,看着脸色已苍白成一片的邹奕,缓缓笑了起来,“绪八眼光倒是不错。”

说罢,向邹奕扬手打出一道白光覆在了他的伤口。

话声刚落,围绕在身边的浓雾忽然稀薄起来,自远处随即传来一声击石怒吼,不一会就见一只庞然巨兽轰然跃至二人身前,“嫂嫂!我来救你了!”

邹奕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手腕处缓缓散去的白光,感觉连伤口处抽动的疼痛好像也一同散尽了。

箴九愤怒地甩动着背后的五条兽尾,在闻到雾中的血腥气味后更是目眦尽裂,对着只透露出轮廓的男人吼叫一声,冲身过去就要将其咬碎在口中。

但就在他行动前的一刻,结界破除后的雾气忽然散尽了,随风翩飞而起的红衣显露出来,男人侧首的棱角也勾勒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箴九慌忙刹住脚,惊叫一声,“沈......沈五?!”

沈五微微转过头来,伸出一指点住了小师弟依惯性冲来的硕大兽首,“你先回去,我与弟妹还有些话想单独来说。”

箴九好不辛苦破开浓雾结界,满腔怒火地冲进来后发现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五师兄,一时有些接受不能,用爪子拨弄了两下地上的碎木,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邹奕手中的剑。

他幻化出人身,实在奇怪地看着似乎是在切磋的两个人,“嫂嫂你原来是道士吗?”

邹奕收剑,对一旁好奇的箴九微微笑了笑,“箴九,我和五师兄还有话些没说完,你可否去帮我告知下绪央,免得惹他担心。”

箴九看看面色苍白的邹奕,又看看自家神色怪异的五师兄,虽然满腹疑团,却仍然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去把兔子烤上。”

待箴九离开,沈五突然笑了一笑,张开手将一枚小物捏在了二指之间,“胆识不错,但用错了东西。”

他指尖捏着的正是那枚被邹奕钉入他脊梁的骨钉,沈五用法力抹平了上面的符篆,又用指尖重新刻上了一些,才重新抛回到邹奕手中。

“这个才是用来对付大妖的,虽没了驱动的咒诀,也足以让一些不知你根底的妖怪退避三舍。”

邹奕接住骨钉,疑然地看着几步之遥外的沈五,“敢问五师兄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就是好奇,能让绪八交付一世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凡人。”

沈五举止自然地理好散开的衣襟,走到邹奕面前,却先拱手对其施以一礼,“刚才是我得罪了。”

邹奕不敢当这个礼,抬手扶住沈五的手臂,“师兄言重。”

沈五却依然在行完整个礼数后才重新起身,“弟妹当的起此礼。”

话落,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遥遥叹了一声,“绪央自幼性子温和平顺,从来都不比那些会使色迷蛊惑之法的妖怪,而你的一身阳气于妖怪而言又是修行的极佳助力,总免不了会引来些投机取巧之徒,这才临时起意想试你一番。”

邹奕得知了沈五的用意,才卸下心中的警惕深疑,“师兄多虑了,我此心唯系绪央一人。”

“这些我都已看在眼里。”沈五说罢,拿起邹奕用布条仓促包裹的手臂,划开上面的遮挡,露出了其中已经止血愈合的伤口,“在木剑脱手后,我以为你被我言语蛊惑,乃至于都起了杀心,没想到你的后招竟会如此绝决......为何会把法器藏在血肉中?”

邹奕见伤口已经愈合,知道是沈五刚才打出的那道白光起了效用,也没过于意外,只低声解释道,“那本是玄门用来对付绪央的东西,他觉得不错就让我留下防身,我戴在身上怕误伤他性命,便索性将其种在了腕间,以备不时之需。”

沈五听闻是他自己做的,不禁责备一声,“真是胡闹,ròu_tǐ凡胎还敢以血养器。这是什么时候种下去了?”

邹奕如实答道,“就在昨天。”

沈五用指腹熨平了他的伤口,叮嘱道,“以后再不要独自做这种事,没有个修为深厚的道士在旁加持,日积月累便容易饲出血灵来。”

邹奕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随即和沈五道了声谨记。

沈五点点头,看到男人脚边搁置下的利剑,眼底隐约有些复杂。

他刚才说的并非恐吓之语,而是真的想以此为借口取邹奕的性命,好让绪央在深陷之前得以抽身,哪怕会恨他入骨,也再不必重蹈自己的覆辙。

但见到男人徒手从皮肉下剜出骨钉也不愿顺从他后,便慢慢偏离了初衷。

在久远到已经褪了色的记忆中,也曾有过这般刺目的红色,在无数日月轮转中凝成一把悬在他心头的剑,稍稍触碰,便鲜血淋漓。

在回去的路上,沈五并没有使用飞天遁地的术法,带着邹奕慢慢走入青石阶上,不知怎么便提及到了绪央的话,说是一天也没见到他。

沈五道,“昨天是我夫人的忌日,所以一早便出了溯蒙。”

邹奕意外地喃喃一声,“忌日......”

沈五唇边的浅淡笑容缓缓收敛在夜色一样深沉的眼眸中,“我的夫人同你一样,也是个普通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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