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蒙的醒灵,发生于詹冀在火堆旁牵起自己的手之后。
她在那时听到了詹冀的内心告白,如此清晰,如此让人不知所措。或许是太熟悉了,她一直只将他当成邻家的大哥哥而已。
后来通过信物,她知道了自己的天赋灵术是“通感术”,通过与别人接触,她不仅能够身临其境地知道他当下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甚至能感知到所接触之人的心声。
沈雨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天赋灵术,虽然她读的是新闻系,但她从来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那时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灵术,在一个人听不见、看不到,内心在惶恐和无助中煎熬却说不出话时,有多大的作用。
詹冀扶住自己时,她“看到”他看着她,焦急地问她是否能听到他说话,他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悲愤:“明明把护腕给她了,为什么她还是变成了这样?什么狗屁‘守护术’,根本就守护不住她!唔,脸好痛!”
原来,她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是手上这只护腕的功劳……之前吃饭时詹冀给她戴上的,说是一直想送给她的礼物,才想起来给她。
后来,当救过她的十七先生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时,她以为他也和詹冀一样,是来护着她的,却没想到会听见那些铺天盖地的邪恶念头:
“怎么才开始吞噬呢?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真是美味的灵啊,此时应该在内心痛苦地哀嚎着吧。”
“快些死去吧,加上另外十一个人,桃花应该会开得更加漂亮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个人,根本没想让任何人活下去!
沈雨蒙无比自责,她为什么没有早发现呢?而现在的她,除了借秦守的眼睛看着他们全部死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她握着自己的项链,说不出话,心如刀割。
就算她能发出声音,估计也唤不回这些在生死边上急红了眼的人了。
就像不能阻止少年武士赴死一样,谁能阻止濒死之人求生呢?
他们听不见啊!
……
此时,和煦的日光照在众人的脸上、身上,但孟五思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许晴和何露正尖叫着,一前一后向自己扑来!
“你们疯了吗?还敢相信花十七的话?他这么处心积虑地让你们吃下那些桃子,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放你们一马?”她大喊着,想唤回他们的理智,但她们却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
身后的何露已经抱住了自己,前方的许晴也围捕而来。孟五思只好右脚曲起,膝盖朝许晴的腹部重重顶去,趁其抱腹惨叫时,又弯下腰,狠狠一踩背后抱着自己不放的何露的脚背,趁她剧痛之时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往上扯,“砰”的一声让她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而一边的庞大暑被石捷一个“巨力术”掀翻在地,他死命地掰着石捷箍住自己脖子的胳膊,越用力却越是喘不过气来,急得面红耳赤!
“你那么拼命做什么啊!”石捷看着还在挣扎不停的庞大暑:“不过是一天之前还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啊!就算你真是她表叔又如何?”他嘶哑地低吼,不知是在劝说庞大暑还是自己:“花十七又没要你的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啊,当然要活下去。庞大暑喘着气,却是挣扎得更厉害了。
--可孟五思,是跟他一路走到现在,叫他表叔的孩子啊!之前的二十多年他都是孑然一身,就这么恍恍惚惚中一个人闯过来了。可现在,现在,他却想看着这个一路以来都极其聪明的丫头,和她一起活着走出去!
另一边,詹冀十指紧扣沈雨蒙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然而单拳难敌六手,即使沈雨蒙也不停抬腿踢向袭来的三人,但他们还是轻易就被王武和齐柳两个压制得趴在地上,双手扣在背后动弹不得!
詹冀还要使劲,旁边的黎世却扼住了沈雨蒙的脖子,恶狠狠地开口威胁道:“詹冀,识时务者为俊杰,别逼我下狠手!”。
“你敢!你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詹冀嘴上放着狠话,却还是全身气力尽泄,不敢再动。他满脸都是沾上的泥土和淌下的泪水,睁大着眼睛,看着旁边颤抖着的沈雨蒙,悔恨、懊恼、自责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在他脑海里翻滚不停:
--为什么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拉着雨蒙的手远离花十七!
--对不起,这样弱小的我,连爱你都说不出口……
制服了詹冀,终于腾出手的黎世回头一看,朝还有余力的孟五思拼命跑来。旁边的许晴和何露也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扶着腰,重新起身,虎视眈眈地看向她。
见状,孟五思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往没有人的高处跑出十几米,边跑边抽出一根箭,转头射向最先追着自己而来的黎世!
黎世看那根箭朝自己而来,本能想躲,却还是避之不及,被锐利的箭头射穿了大腿!他先是一愣,失去平衡地跪倒在地,接着才感到大腿传来的剧烈痛楚,“啊”的惨叫出声!
可大腿哪有命重要!黎世拖着那条中箭的腿,又站起来,还要一瘸一拐地往孟五思那边冲!
“停下!”孟五思冷喝一声,箭早已搭好,指向黎世的胸口,道:“我不想杀人!但你要再往前一步,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见他被吓得不敢再动,孟五思侧身又是一箭!瞬间将偷偷摸摸想从她另一边扑来的许晴射倒在地!许晴按着右手手臂大声呻吟哀嚎着,想要借此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