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姜幕河听到她和刘明的事情被厉铮知道后是什么反应,厉铮从3404包厢出来,并没有回别墅,而是折进了专用电梯。
“厉总,”匆忙赶来的陈克伸手拦了一下正逐渐合拢的电梯门,他挤身进去,在厉铮身后站定了才略微压低了声音,“照片已经送到窦云川手上了。”
厉铮嗯了一声,冷峻深刻的眉目里没有半点笑意。陈克猜到老板心情欠佳,不敢触其霉头,只好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尽职尽责地假装成跟班。
电梯门合上,银灰色小空间在曳引机的运转下稳而快速地爬升着,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四十六楼就到了。
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后,金属门往两边自动滑开,紧接着锃亮的擦色皮鞋踏出了电梯。守在入口处的两个黑衣男人见状,连忙神情恭敬地低下头,一左一右地推开了厚重的雕花木门。
承载着厚实资本底蕴的木门被推开,装饰奢华的内景布置和群魔乱舞的众生百态随之映入眼帘。
厉铮进去之前,抬掌朝陈克做了个手势,领会意思的陈克点了下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四十六楼不像其他楼层是单独的小包厢,它和顶层一样,被建造成了完整的大套间。不过它与顶层区别在于,顶层是紧急工作场所,而它明显是用来以飨众欲的。说白了,四十六楼就是给那些闲得蛋疼的二世祖们打发时间的。
“铮少来了?”站在舞池最外围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被门口的响声惊动,转身发现了厉铮。
“铮少好。”男人搂着的女伴是个生面孔,见状连忙跟着打了个招呼。她对传说中的铮少“神交已久”,因此压根按耐不住好奇心。她描画精致眼线的眼皮子挑起,飞快地瞄了厉铮一眼,结果当场被厉铮深邃硬朗的五官撞乱了心跳。
“嗯。”厉铮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直接忽略了女人的炙热目光。
“咦,”另外一个深色西装男人发出惊讶的单音节,他回头看见厉铮,自然而然地侧身让开了通道,“铮少来了啊。”
此时上一轮的酣畅舞会刚歇,音乐变成了平缓的乐曲,深色西装男人的声音不小,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聊天的红男绿女全都听见了。在纷至沓来的“好久不见”问候里,厉铮脚步不辍,径直穿过阿谀奉承的众人,穿过气息暧昧的舞池,来到了最里面的角落。
“铮少来了,裴少,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和铮少了。”
看到厉铮过来,原本嘻哈打闹的男男女女立马识相地起身告辞,偶有一个不愿意走的,都被同伴连拖带拽地扯走了。
“今天这么有兴致?”被称作裴少的男人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湛蓝色的眼睛似睁未睁,隐约地露出一点欲诉还休的旖旎微光。他漆黑的长发铺散下来,一半和猩红色的天鹅绒沙发混在一起,一半垂进不知被哪位“佳丽”解开的衬衫领子里,贴在一小段裸|露出来的白皙锁骨上,漫不经心地勾勒出近乎妖冶的艳丽。
作为今晚的攒局人,厉铮在英国的老同学,余烬的另外一位老板,裴溪抬起斜斜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边用白玉似的手指晃荡杯子里的琥珀色酒液,边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前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可是接都不接的。”
“找你有点事。”厉铮解开西装外套的一粒扣,在裴溪对面的沙发坐下,而后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裴溪五指松松地握着玻璃杯,凑过去和厉铮碰了一下,“敢情铮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厉铮和裴溪碰了杯,却并不喝,他捏着玻璃杯往后松松一靠,被西装长裤修饰得格外笔直的长腿顺势交叠在一起,“你手里自白剂还有没有?”
“哦?”裴溪换换咽下辛辣酒液,他细长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厉铮两遍,颇为不怀好意地挑了挑唇线,“你终于决定给你的团团宝贝用了?”
厉铮睃了裴溪一眼,“建议不错。不过在给团团使用之前,可以先让你试试,顺便还能套出你城东地皮投标的标底。”
裴溪挑眉,“然后再卖给我对头公司?”
厉铮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你这想法要不得,太不够情义了。”裴溪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他喝了口酒,眼尾余光瞥见正远远往这边望过来的男人,当即回赠了个媚眼过去,又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角。
看见对方意料之中地僵了一下,裴溪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明天下午三点,你让你身边那个司机,叫陈什么的,到我那里去拿。”
厉铮朝裴溪举了举杯,“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裴溪目光凝视着对面的男人,手上却把杯子里的酒干脆利落地倒进了喉咙。
厉铮放下浅口玻璃杯,转头顺着裴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远处身材魁梧的男人是个生面孔。
裴溪:“他叫晁彻,白手起家干军火的,等我搞到手了再介绍你们认识。”
厉铮看着满脸戾气的男人,如刀刃折过般的剑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小心把自己折进去。”
裴溪以指做梳,拢了拢及肩的长发,随口应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厉铮点到即止,并不多说,他西装外套的扣子扣好,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裴溪不甚在意地冲厉铮挥了挥手,等他一走,叫做晁彻的男人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次日,殷雪毫无预兆地被告知换了经纪人,从刘明手里转到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