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有段时间了。”那人目光缓缓移到那些布匹上,“刚才来的是礼部主事,哦,不,现在应该是郎中,自梁相从南边回朝之后,就与梁相来往颇为密切。”

掌柜的微微吃惊,“她与梁相是何关系?”

“宫宴之后贵妃娘娘着人调查了,梁琰就是想多栽培一个心腹而已,朝中众臣中唯独此女脾性容易把握,这是将她一步一步往上推呢。”那人饮了一口茶。

“不过一个女流之辈,贵妃娘娘又何惧之有?”掌柜的不屑。

“等梁相将她真的推上高位那时可就不是小小的女流之辈了。”

“何惧,接下来就靠你了,这春试越发近了,你就不要出来走动,梁相前些日处置了几个考生,还是谨慎为妙。”

那人应下,随后迅速挑起布帘离开。

学堂休假,宋老爷怕误了麒麟学习,下午在院子里就着暖和的日光教他读书写字。

“哎呀,麒麟儿,你看阿宝写的,再看看你。”

宋麒麟心里惦记着上午玩的泥人,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宋老爷气的胡子一直抖。

“爹,麒麟还小,玩性大,你语气轻点。”宋绮罗进来便见她爹在训麒麟,忙开口劝了几句。

宋老爷回头看了一眼,见阿碧手上抱着布匹,“罗儿,多忙点政事,这女儿家的活你不用操心。”

“老爷,这布匹呀,是小姐用来给梁丞相做衣服的。”

“多嘴。”宋绮罗觉得这丫头这些日子越发没规矩了。“爹,既然丞相大人生辰在即,这登门拜谢提着东西可就有由头了。”

宋老爷一脸欣慰,“是要懂得知恩图报,罗儿,去吧,有什么不懂的找你娘。”

宋绮罗无语望天,她爹的情绪怎么做到转变的如此之快却毫不尴尬的?

说道女红,宋绮罗对此当真是一窍不通。

她四岁至十四岁都在为科考做准备,入仕后两年,每天正正经经的上朝下朝,偶尔打理一下礼部的杂活,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她盯着布匹不知如何下手,最后索性拿起料子去了她娘那里。

从下午忙到晚上,宋府点上暗黄的灯光,屋子里宋夫人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这根线往上挑,罗儿,娘看呀,就你这手法,衣服做的好不好看倒是其次,只怕衣服成型之时就是明年相爷的生辰了。”

“娘,孰能生巧,我这一开始手生自然免不了,明天就好了。”

“你读书多,娘说不过你,不过,这衣服大小不好掌握。”

宋绮罗觉得光线有点暗,向前倾身,就这火烛挑着手中的线。

“娘,你放心,衣服尺寸我有底。”

“说些傻话,这尺寸你又没找人量过你怎知。”

她怎么知道?

宋绮罗想起和梁琰第一次出去时在马车上遇险,她积极护主,颇为英勇的扑上去抓住他的肩,一如他的胸膛宽阔坚毅,然后从马车坠下时,她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无论哪一点处,她竟都记得真真切切,这尺寸大小她也衡量的差不多。

思及此,她不禁勾起唇角,“娘,我可是过目不忘的人,见过丞相大人一次就晓得。”

宋夫人一脸慈祥宠溺的摇摇头,“知道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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