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一句话便打消掉了韦依莲所有的念想。
她曾经费尽心力都没有得到的皇贵妃之位,因女儿杓芝的死轻易到手,但这样到手的皇贵妃之位就像是一道枷锁,紧紧的箍住她的心尖,使她喘口气都觉得艰难。
很显然这还不是最难过的,皇贵妃之位像是个笑话一样的蒙在她的身上,这才是她最受不了的地方。
仗着韦家的权势和出脱的容貌,她一进宫就高居嫔位,生下一子一女更是晋封不断,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的眼。
纵使位分再高,没有景元帝钦赐的封号总是美中不足,韦依莲因此也不高兴过。但是景元帝告诉她,等趁着晋封她为皇贵妃的时候,会给她一个天下最尊贵的封号。
韦依莲信了,便痴痴的等着那天的到来。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直到杓芝出嫁的时候景元帝才晋封她为贵妃,没有封号。
景元帝说了,等到杓芝为定国公府传下香火之后,便给她晋封,可谁知一连三年杓芝的肚皮都没有任何动静,小夫妻两个因此还闹到和离,最后还搭上了杓芝的一条命。
天下做娘的,没有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不过疼爱的方式各有不同,且孩子不是一个的时候,疼爱也有所偏颇罢了。
韦依莲就是这样,她疼爱杓芝不假,但她更疼爱儿子杓勍,因为杓勍不仅是她毕生的期望,更背负着韦家能否继续荣耀的重担。
就是那份疼爱中的偏颇之意使得韦依莲说出了那句覆水难收的话,成了压死杓芝的最后一根稻草。
景元帝勃然大怒,尽然女儿的命还抵不上一个你心心念念的皇贵妃之位,那朕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能白死,以后,你就抱着皇贵妃的位分过日子吧!
眼看着笑话般的皇贵妃之位就要勒死人,最严重的是杓勍因此还和韦依莲离了心,她的心中如何不急恼,因此趁着机会便向景元帝提出要下降位分。
景元帝用当初晋封她的理由给堵了回来,并让人将她送回了顺义宫,并对外放出风声,说是皇贵妃染了恶疾不宜见人,严禁任何人探视。
第二天,众臣前去上朝,却发现向来勤勉,就算是身体不适都没有免过早朝的景元帝居然没有露面。
看到出来只说“圣上有旨,今日免朝”八个字后就要转身走的常福,众位文武大臣连呆楞一会儿都没来得及,呼啦一下子都冲到了前面,将个常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而免了朝的景元帝,这时候正在清宴偏殿里面和季闲云闲话家常呢。
“你个老东西,朕可没脸替你去清那六十两的账,以后此事不要再提。”
季闲云顶着一张哀怨无比的脸扑到秦艽榻前,可怜兮兮的说道:“乖徒儿,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为师一出皇宫大门就被几个龟奴追着满大街的逃命吧?”
刚服下药正拼命吃着梅子驱赶口中苦味的秦艽,一把糊在季闲云脸上将他远远的推开,笑道:“这么多年下来,你逃命早就逃出经验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季闲云抖着手指头指了秦艽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转头对着柠芗说道:“小丫头,中午的药再加一倍黄连进去。”
柠芗吃惊的睁大眼睛说道:“可是,这药里面已经多加了一倍黄连了,再加的话会不会影响药效啊?”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再苦上那么点儿,秦小子会喜欢的。”
今日秦艽服药之前,为识温度杓兰先尝了一小口,不过是嘴唇刚碰触到药汁,杓兰的一张俏脸就被苦到变了形,她简直不敢想那么一大碗药,秦艽要受多大的罪才能完全喝进肚子里去。
本来因为秦艽的不长的寿数,杓兰心里对季闲云就颇有微词,看到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料这季闲云还非要作死,居然当着杓兰的面要秦艽吃苦当吃补。
就见殿内光华一闪,一声龙吟之后,杓兰手执琬素宝剑就奔着季闲云去了。
季闲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等他看清那到白光居然是锋利无比的剑刃之时,哇哇怪叫一声,足尖一点就向后越出了好几丈。
“兰儿,他下盘最弱,你只管往攻他双足。”
秦艽看热闹不嫌事大,吃梅子的同时还好心的指点了杓兰一句。
杓兰听到秦艽的话,眉梢一挑,随即放低了身形,剑尖不停的向季闲云双足上招呼。
其实杓兰的功夫只能算是一般,但她轻功好,在大殿里像只轻盈的蝴蝶般飘来飘去,紧追着季闲云不放。
季闲云手忙脚乱,一不六神,手中的拂尘竟被杓兰削掉了一截。
杓兰得意一笑,高执琬素剑捏着剑诀乘胜追击。
季闲云哇哇了两声,蹭的一下上了房梁,双手抱着横梁伏在那里道:“小丫头,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啦!”
杓兰在下面单手叉腰道:“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季闲云用短了一截的拂尘对着秦艽一指道:“小丫头你可别忘了,你家相公的命可还攥在我的手上呢!”
被他这么一调侃,杓兰顿时又羞又气,沿着柱子就上了房梁,对着季闲云的小腿就是横出一剑。
季闲云一看杓兰真的怒了,哟了一声就翻了下去,正好余光瞥见杓昀进殿,赶忙躲在了他的身后,“昀儿,救命啊!”
看了半天戏的景元帝伸手拦下犹自不愤的杓兰,“兰儿,适可而止。”
杓兰心里明白季闲云这是在逗着自己玩儿,否则的话,就凭着他那身功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