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那群人,仍然紧紧地追着,陆之慕只好趁着夜色的掩护,拐过几颗大树后,突然拉着秦潇茹蹲在高大密集的草丛中,按着她一动不动地躲着。
陆之慕右手紧紧地环抱着秦潇茹的后背,左手手心也紧覆在她隔着纱巾的嘴上。
秦潇茹感受到陆之慕刚阳的气息,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听得着。
由于追来的那群人没有防备秦潇茹会有帮手,也没想到她会跑到树林里躲着,在黑森森的夜色里四处翻查,根本找不着他们,只好回去作罢。
又过了很久,陆之慕才松开她,拉着她继续往树林里面跑。
“我们要去哪里呀?不是回去吗?”秦潇茹一边奋力地跟着,一边紧张地问道。
“我记得小时候,这边有座荒废了的小木屋,要是还在,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躲着吧。”陆之慕有条不紊地道着。
听着陆之慕那正常的语调,秦潇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那疯癫之貌都是骗人的!秦潇茹顿时生气,要不是认不得回去的路,早就把他甩开了。
没想到走了一段路,的确在草丛中看到了一座破烂的木屋。
陆之慕拉着秦潇茹进去后大喊了几声:“有人吗?我们因为迷路了需要借宿一宵,请问有人在吗?”
声音在空旷的木屋里回荡着,一直没有其他人作声,陆之慕才放开秦潇湘的手道:“潇茹,我们今晚就住这吧!”
“你干嘛要骗我?”秦潇茹凶狠狠地嚷道。
陆之慕没有答她的话,先是去找来一堆干枯的树枝,把它们扎成堆,然后再在其中两支里面钻木生火。
良久,陆之慕等秦潇茹的火气降下,自己的火堆也燃了起来,才道:“我是要骗过所有人,不只是你。除了我的家人,谁都不知道我是正常人。”
秦潇茹口气终于软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陆之慕叹了叹气,无奈地道:“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们一家还在齐郡,当今皇上才登基不久,便大肆征用老百姓为他修建大运河,有不少男子也因此终日劳累而亡。我父亲就只有我这个儿子,幸亏家中还算富裕,便不忧心我的生计,直接偷偷地让我诈作疯癫,不仅逃过了为修建河道的征用,也逃过了后来为战高句丽的征兵。后来齐郡人心惶惶,我们一家才迁至东都,毕竟是都城,现在还算安稳。”
“可刚才我看你以一敌众挺厉害的,怎么会害怕出征呢?”秦潇茹还有个问题不明白。
“那只是简单的拳脚功夫,是我父亲怕我以后还是难逃一劫,偷偷修建密室让我在里面练习强身的,要不是那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本领,我们怎么可能逃脱得了。”陆之慕淡淡地道。
秦潇茹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他终归还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真是可怜的孩子,你不觉得一直做着别人,很辛苦吗?”
“那是自然辛苦的,偶尔还觉得很累,不过可以让我一直沉醉在孩童时代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轻而淡写地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装疯卖傻呀,不会是一辈子都这样吧!”秦潇茹讶异地问。
陆之慕嘴角轻轻勾起,道:“只要你做我的娘子,跟我生一堆娃娃,我自然会被喜事冲喜而痊愈了。”
“你突然说什么傻话呀,没正经!”秦潇茹耳朵猛地被刷红了。
“我现在可是正经着,只要我后继有人,我就可以自由了,怎么你不喜欢我吗?”陆之慕双手压放在她身旁,倾身于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况且我那么丑怎么配得上你。”秦潇茹被他炽热的眼神烫到,马上低下头,心跳得愈来愈快。
陆之慕不管她说什么,看她那害羞的表情就想亲上去,最后选择了她额上的头发落下深深一吻。
“你不觉得丑姬和傻子很般配吗?不管怎样,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一天都会纠缠着你,你就认命吧!”陆之慕不是在征询,而是在告知,额上那吻就是承诺的印记。
秦潇茹第一次被男子亲吻,慌得不知所措,挥拳打了陆之慕一下,却只是落下搔痒般的力度:“流氓!”
陆之慕坏坏地笑着,问道:“刚才追你的那些是什么人?”
秦潇茹咬咬下唇让自己清醒些,才道:“应该是我母亲派来抓我回去的人,她让我出来的条件是傍晚前要回去。”
“我还以为是你的什么仇家,这好办啊,你明天跟我回去我家,然后就说是我不懂事硬拉着你出来玩,不就行了吗?”陆之慕把旁边的火堆摆放好,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你又想怎样?”经过刚才的事,秦潇茹架起了双手,一脸害羞又防备的样子。
“郊外的晚上会很寒冷的,我只是想把衣服给你盖上而已。怎么,又想些什么了?”陆之慕把衣服递给她,逗趣道。
秦潇茹摇摇头没有接,从包袱中拿起两件衣裙道:“我有多余的衣裙,你要吗?”
陆之慕顿时哭笑不得,只好穿回自己的衣服:“你还是自己先留着吧。”后来想想又道,“看来你都没打算回去呀,那刚好,明天就到我家住吧,我家的厢房还多着呢,要是都不喜欢,可以到我的阁楼跟我一起睡。”
陆之慕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秦潇茹的一记爆栗,这次可是挺重的。
“让你乱说话!”秦潇茹睥睨了他一下。
用掌心搓着额头的陆之慕不敢再多说些没用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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