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的寂静中,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于是,尹初妆就华丽丽的成了众人注目的对象。
洛临川皱了皱眉,回过身去,只见尹初妆一副“惊恐”的表情,只是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得逞的笑意,暴露了此时尹初妆内心真实的想法。
洛临川无言浅笑。
倒是一旁的李诚,在经过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开口责骂道,“大胆,竟敢摔碎陛下的琉璃盏,还不快跪下!”
尹初妆装作这才回过神来的样子,慌忙跪下身去,一个劲儿的讨饶道,“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大意而已,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洛临川挑了挑眉,张开双手,立刻就有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宫女上前,替洛临川换下那厚重繁复的龙袍。
李诚见洛临川一副似乎不想多搭理的模样,心里暗暗窃喜,他正想着怎么抓这小妮子的错处呢,这小妮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受了宸妃娘娘那样多的恩惠,自然是要替宸妃娘娘办好差事的。
想毕,李诚便高声道,“你可知打碎皇宫物件是多大是罪过?就凭这一条,就够你死上几百次了!来人……”
“慢着,”就在这时,洛临川捧着茶盏,坐在御座之上,慢悠悠的开了口。
洛临川看向跪在地上的尹初妆,嘴角若有似无的溢出一丝笑意来。
李诚见状,却是凝重了心思。转头看向跪在下方的尹初妆,隐隐觉得,皇上对这小妮子似乎与对别人不同
莫不是……
“从今以后,就让她跟在朕身边做个笔墨侍书,掌管祥云殿。”
李诚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此言一出,不光是李诚愣住了,就连这祥云殿内的百八十位宫女也都愣住了。
这祥云殿就相当于是洛临川是书房,是洛临川批改奏折的所在,有时,更是会在这祥云殿内与群臣议事,除却早朝与就寝是时间,洛临川一天内至少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待在这祥云殿。
是故,这祥云殿也就成了这宫中能时常见着洛临川的地方。
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尽了办法,就是为了进这祥云殿侍奉洛临川,若是一不小心被洛临川瞧上了,那更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如今,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丫头,竟然能做上皇上的笔墨侍书,还掌管祥云殿,岂能让她们服气?
这祥云殿共有宫女一千八百多人,能够入殿侍奉的,大多是有些背景的人家,入宫为奴为婢就是心存侥幸,盼望着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光耀门庭。
可这前有安繁芜,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丫头,岂不是要断了她们念想?
但她们想的更多的,却是这个丫头有什么背景,什么时候被宸妃娘娘赶出祥云殿。
但尹初妆却丝毫没有成为大家腹诽对象的自觉,只是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在李诚以及周围宫女的灼灼目光下,慢吞吞的问了句,“笔墨侍书是个什么职位?”
李诚,“……”亏他刚才还以为皇上瞧上了这个丫头,如今看来,真的是他想多了,皇上怎么可能会瞧上这么蠢的丫头。
众宫女,“……”就凭这智商,估计明天就会被宸妃娘娘赶出祥云殿吧,说不定,还会被宸妃娘娘好好打上一顿,想想就觉得解气。
洛临川嘴角弯了弯,良久才抬了抬手,“还不起来?”
尹初妆看了眼李诚,于是在李诚的注目下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她刚才故意打碎琉璃盏,就是知道洛临川不会责难她,所以想给李诚一个警告,她既是洛临川护着的人,背后的靠山必然不是他能开罪的起的。
怎么如今又平白无故多了个笔墨侍书的职位?
不过,看那些宫女的表情,这个职位想来应该还算不错。
也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尹初妆内心的小九九,洛临川竟然开口道,“笔墨侍书这个职位自然是不错的,只需替朕研磨铺纸,端茶递水,却成了这祥云殿的半个主子,可不是好?”
尹初妆一愣,看向洛临川含笑的眸子,竟有片刻的晃神。
第一次见到洛临川时,她在这双浩瀚如深海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阴鸷与冰冷,没有半点的温情,就像寒冰之水,冷的侵人骨髓。
可从何时开始,她竟能在这片眸子中看见星星点点的笑意,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
或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尹初妆立刻回过神来,也不敢与洛临川对视了,只是连忙低下头。
他还是忘不了啊,忘不了在树林里,洛临川那番冷血至极的话。
纵然如今的洛临川待她,已多了不易察觉的温情脉脉。
洛临川见她低下头,只当她是被他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了,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李诚道,“摆早膳罢。”
“是。”李诚的目光终于从尹初妆的身上挪了开来,正要去吩咐手下人摆早膳,就听见洛临川又接着补充道,“多添副碗筷。”
李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尹初妆想笑,但一看洛临川的脸色,只好憋住,直憋的面色通红。
洛临川不就是要和别人吃饭么,他那么吃惊做什么?总不至于,洛临川以前从没和别人同桌吃过饭吧?
等等,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洛临川,“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李诚,他会替你安排的。今日早膳,还是按照朕的喜好来吧。”
尹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