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大名的燕国相国之死却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苏府面上一片平静。于是有人便说,或许苏泽只是在养精蓄锐。
碧青郡主本是个娇生惯养的,也不知为了什么,苏夫人与碧青郡主闹的很不愉快,碧青郡主一气之下便要回娘家。但苏泽好言相劝总算是哄住了。
苏夫人集中了家中的侍卫和边城的亲军,嘴里死咬着是顾北城杀了相国大人,吵吵闹闹要去复仇。
在声势还未闹大之前,苏泽拦了下来,“母亲可是疯了?这是谋反!”
“我父亲的的失败再与他太小看于顾北城。他的确也是年少,父亲只看到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和屡屡次的控制不住情绪,以为只是一个好控制的人,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做给我们看的。他的城府有多深?他虽年轻,但他能上位绝对不是偶然,难道仅仅是赵氏皇族的无能?母亲想要报仇雪恨,不急于一时。”苏泽冷静的分析。
苏夫人言语中显得很急切,“你父亲一倒下,连不少嫡系都已经对我们倒戈相向,你现在除了一个空空的郡驸马名衔还剩下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苏泽声音冷下来,“母亲明日便去二叔所在的凤鸣山的庵堂为父亲祈福吧。”
“你就真的不急?”苏夫人气的面色通红。
苏泽不紧不慢道,“母亲慢慢看着就是......”
顾北城这次赢了个满堂彩,朝中苏党的势力削弱,从前是前朝党,苏相党和顾北城的人三足鼎立,现在正要慢慢打破这个平衡。
林怡为赵绫慢慢调理着身子,顾北城也每日都去瞧她一眼。
顾北城站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她。
她叫陛下的时候声音总是很柔软,而和他拼命时多半叫的是顾小北,正经起来又叫他顾北城。
他不知她身份唤她阿绫,知晓后唤她公主,后来便是绫儿。
“绫儿......”他握着她柔软的没有温度的手。
他有时候会害怕,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问了林怡,林怡一遍又一遍的说,娘娘过几日便醒了。
他有些不相信,他怕她就这样丢下她了。
同西洲那边的战争大捷,约过不了多久军队就要回朝了。
顾北城站在城楼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看着皇城里的禁卫军正在练兵,只是想着朕今日身处高位,无数人谄媚奉承,可当年朕却只有那个女孩。朕今日赢了,却再也抓不住那个女孩。
谁还会用那样欢喜的语调,扑进他怀里,“顾小北,你真的赢了!”
一个小內官气喘吁吁的爬到城楼上,“陛下,娘娘醒了。”
“当真。”他眸中泛着光,一手扶着城楼,有些站不稳。
顾北城唤着她的名字,她瑟瑟缩缩在他怀里。
赵绫一口血猛的吐出来
“绫儿!绫儿!”
她只是伏在床边,捂住胸口,“疼......”
顾北城拿了帕子擦着她嘴边的淤血,看向林怡,“怎么吐了这么多血?”
林怡笑笑,舒了一口气,“这些淤血吐了也就没事了。”
赵绫接下他手中的兰草帕子,面前的男人似乎很为他忧心,他长得很俊朗,一双剑眉下两只眼睛狭长,面如冠玉之色。头上仅是用一根金簪束发,却显得简单利落,便如他这个人般,行事果决而利落。
赵绫的手突然收回来,冷不丁的问一声,“你是谁?”
这一声彻底惊到顾北城,于是看向了一旁的林怡。
林怡也走过去,“阿绫!”
“你又是谁?”
林怡把手搭在她的脉上,语气有些不定,“大约是头上受了重伤,失忆了。”
皇帝请了好几个太医进来把脉,都诊不出个结果。
顾北城和林怡到门口。
林怡皱眉道,“陛下,在奴婢家乡有一种方子似乎可以治疗娘娘的病。”
顾北城却黯然道,“不必了。”
可他眼里分明却又是欣喜的,顾北城剑眉微抬,她忘记了?如他所愿的忘记了?
她这样的温顺和乖巧。这样难得的温顺似乎要融化了他的心。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开始。
是不是这样他们就能从新开始了。再也没有了前朝往事,再也没有了燕国公主,只有着他们彼此相爱。
皇帝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向赵绫说出以往的事。至于那西陵宫也是不必回去了,任何能触碰到往昔的事情都不必理会了。
她身边的宫女绿珠、婉花也调开了,换了太极殿的心腹女官如玉。
“绫儿?”
赵绫坐起身来。怯怯不安的看着顾北城,顾北城伸手为她换下额间的绷带,涂抹了伤药,又拿了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缠上去。
“陛下,臣妾这样会不会很难看?”赵绫神色迷茫道。
“怎会?”顾北城吻在她的额头,宠溺道,“你好好活着对朕便是恩赐。”
他对她视如珍宝。
“臣妾是怎么受伤的?”
顾北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玉却笑道,“集宠于一身也是集怨于一身,陛下与娘娘过去太过恩爱,才引了旁人妒忌。”
赵绫轻问,“那又是何人害了我?”
如玉端了红枣薏米粥递给她,“娘娘病才好,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顾北城下了早朝,她便温顺的坐在她旁边的矮榻上与他焚香泡茶。
闲暇时,她也换了纱衣为他跳舞,此时,当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李昕坐在酒桌边,顾北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