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也就是辽国的析津城,位于易州的东北方向,两地相距大约三百里,这一带是太行山和燕山的交汇处,地形破碎,山地众多,道路崎岖难行。
虽然有一条易州到析津城的宽阔官道,可这条官道必经范阳县,童贯当然不可能走这条路,他率军走的是另外一条小路。
尽管五万大军是轻兵而行,但小路崎岖难行,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走了一天一夜才走了不到百里,在第二天清晨时跨过了涞水,这里就是易州和析津府的交界,过了涞水,他们便进入析津府的地界了。
远处是绵延数百里的山峦,可一想到穿过这些大山就是析津城时,童贯的内心开始热切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王爵在向自己招手,大宋从未在大臣活着时封异姓王,一般都是死后追封,且子孙不能继承,他童贯将是大宋第一个异姓王,他等待了十年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尽管士兵们一夜未休息,都已疲惫不堪,但童贯却不管,他对周围士兵怒道:“我为主帅尚无困意,其他人岂能偷懒,给我继续行军!”
将士们叫苦连天,只得迈着灌了铅一般的腿,一边走一边打瞌睡,又走了一个时辰,大军来到了一处岔道口,高世宣奔来禀报道:“太尉,前方有两条路,向导也不知哪条路更近?”
“没用的东西,速派人去打听!”
“遵令!”
高世宣催马飞奔而去,童贯这才下令道:“全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三军一片欢呼,纷纷坐下,大部分士兵累得倒地就睡着了,虽然半个时辰很短,但能睡一会儿也好。
又过不久,高世宣便带着一名樵夫匆匆来到童贯身边,“启禀太尉,弟兄们只找到这个砍柴的樵夫!”
樵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民参见大将军!”
童贯打量他一眼问道:“你是汉人?”
“小民祖祖辈辈都是汉儿,以砍柴采药为生。”
童贯点点头,“那我来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大房山,就是前面的大山,方圆足有数十里,山高林密,峡谷众多,时有野兽出没,山上各种药材也很有丰富,山下很多小村庄都是靠它过活,小人家里也是。”
“原来这里就是大房山,那前面有两条路,哪一条路去析津城更近?”
“回禀大将军,北面一条路比较平坦好走,南面一条路稍微坎坷不平,但南面一条路距离析津城更近一点。”
“近多少?”童贯又问道。
“大概近五十里,其实就是绕了半个大房山。”
“我知道了。”
童贯随即命左右赏樵夫十两银子,让他给大军带路,童贯喝令道:“统统给我起来,准备出发!”
此时大家才睡了一刻钟就要出发了,士兵们痛苦不堪,怨声载道,高世宣小心翼翼问道:“太尉,不知走南线还是走北道?”
“废话!”
童贯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然是走南线,难道你还想多绕五十里路吗?”
高世宣吓得诺诺退下,急忙跑去命令前军走南线,五万大军在樵夫的带领下走进了南线,浩浩荡荡向析津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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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山的南线山高林密,道路崎岖,行军格外艰难,走到中午,大军才走了三十里路,士兵已累得筋疲力尽,叫苦连天,但童贯却铁了心,一定要在天黑前杀到析津府,不顾将士们再三求情,坚决不准士兵休息,反而要求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这时,两万前军走进了一座大峡谷,峡谷宽百余丈,两边都是高耸的大山,茂盛的树林从山顶绵延到山脚,高世宣打量着两边的树林和高山,他们之前的向导跑来满腹疑惑地对高世宣道:“将军,这条路我们没有走过,好像不是去析津城方向。”
高世宣心中也疑惑起来,连忙令人叫樵夫叫来,问他道:“这是什么地方?”
樵夫笑道:“这里叫行军峡,长十几里,走出行军峡也就走出大房山了,前面路就平坦起来。”
“可别的向导说,这不是去析津城方向!”
“将军,他们一定是走老鸦岭,那边还是远了一点,这里是近道,我就是本地人,难道我会不知道?”
“好吧!你去前面带路。”
高世宣半信半疑,但他也没有办法,已经走到一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又走了五六里,峡谷道竟然转向北面了,连高世宣也觉得不对劲了,析津城可是在南面,怎么向北走?
他又连忙令亲兵道:“去把樵夫给我叫来!”
片刻,亲兵急奔回来,“将军,那个樵夫不见了!”
高世宣大吃一惊,他顿时知道情况不妙,急令左右,“速速后退!”
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军队脚下忽然发生了连续的爆炸,这是火器霹雳炮炸响了,虽然没有震天雷那样威力强大,但连续数百枚霹雳炮炸响,纸炮中细小淬毒的铁片四溅,被击中者不计其数,到处一片哀嚎狂叫,整个峡谷内浓烟弥漫,士兵乱成一团。
两边梆子声响起,千弩齐发,密集的弩箭射向峡道上的宋军士兵,士兵们纷纷中箭倒下,与此同时,无数装满火油的木桶从两边山顶上翻滚下来,坠入山谷砸碎,火油四溢,千余支火箭再次射出,峡谷内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宋军士兵恐慌万分,争先恐后逃跑,他们互相践踏,哀嚎声、哭喊声响彻了山谷,五千辽军从山上杀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