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的话随着春日里的微风慢慢的散去了。
傅瑾瑜撩起马车帘子看着那骑在马上的年轻人,心里面却暗暗想着,既然那人给了她提示,以后绝对不要落到那种境地。
至于鸿鑫表哥,如果没有跟她牵扯上,以舅母的性格,虽然不会对他多么好,多么仁慈,可至少表面上一定会一碗水端平,让人挑不出理来。
而鸿鑫表哥将来可能娶一个地位差不多的小官之女,或者生一群可爱的孩子,更或者每日陷在妻妾争宠的鸡毛蒜皮家庭琐事里,可谁又能说这种生活也不失为一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馨?
傅瑾瑜思绪良多,也没人知道她撩起车帘子看什么,若是以前,范嬷嬷肯定会说,作为大家闺秀,这样撩起车帘子算什么规矩,一定是不赞同的,可是如今,她只觉得小姐既然喜欢这样就这样吧,好歹自由一些。
等看着前面的路,两边慢慢的变成了整齐的庄稼时,范嬷嬷才提醒:“小姐,马上要进入村庄了,会有生人。”
这就是提醒她别被陌生人看了去,傅瑾瑜很是干脆的放下了车帘子。
通往庄子上的路越来越难走,傅瑾瑜被颠簸的脸色发青,缺也一声都没吭,她如今确实没什么力气,如果是以往的话,到时可以戴上帷帽从村口走进庄子里,忽然想着如果进了庄子里有机会的话要学着骑马。
奶娘看着心疼不已:“奴婢让人停了马车,背小姐进庄子。”
傅瑾瑜哭笑不得:“奶娘当自己力大如牛吗?还要背我进庄子?”
金铃忍不住在边上偷笑:“宋妈妈就是心疼小姐……”
“那你们陪我说说话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就没那么难受了。”
几个女在马车上叽叽喳喳,楚鸿鑫原本是担心瑾瑜表妹不舒服,悄悄的打马过来,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才放心很多,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庄头早早就接到消息,带着一家子老老少少在庄子门口等傅瑾瑜,等她下了马车呼啦啦地上就跪了一圈人,如果是微凉的话肯定会觉得不适应,但傅瑾瑜是这里的土著,她对这种阵仗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仅仅是语调认真的说:“昨日听宋叔说庄子打理的很好,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奴才不敢担大小姐一生辛苦,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情。”
等傅瑾瑜让人都起来了,他才不好意思的说:“正房的屋子好些年不曾住人,里面收拾起来费功夫,气味也有些陈腐……”
他拉拉杂杂的解释了一堆,傅瑾瑜并没有不耐烦,只是说:“一切都听你安排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倦,庄头一听,赶紧将人带到他女儿住的房间。
“小姐先洗漱,饭马上就好。”
他留下了他女儿跟一个儿媳妇让这两人给傅瑾瑜身边的人打下手,可是傅瑾瑜身边一个大丫鬟,一个奶娘,一个教养嬷嬷,四个二等丫头,还有几个做粗活的婆子和丫头,庄头留下来的女儿跟儿媳妇儿挤都挤不到跟前。
范庄头的女儿忍不住嘟囔:“那是我的房间,我还没有住过……”
他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纪,还天真直爽,又一直被养在庄子上心性也淳朴,心里面不开心,直接就说了出来。
她嫂子倒是和傅瑾瑜差不多大年纪,立即在她脊背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别说你的房间就是这整个庄子都是这位贵人的,再乱说话,小心人牙子把你卖到煤矿上去!”
丫头们正在把马车上她惯用的几样东西拿下来暂时归置在这间房间,傅瑾瑜仅仅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把这一对儿姑嫂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给小丫头招招手,问了她的姓名,问了年纪,笑着把头上的一个素银簪子拔下来:“那小梅,我把我的簪子给你,然后我在你房里住几日,怎么样?”
傅瑾瑜头上这根素银簪子大概是她最不起眼的一个首饰了,可是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对于这对姑嫂来说已经遥不可及了,因为他们再不知道好坏,也能看出来这簪子工艺上繁琐的很。
傅瑾瑜没事,索性坐在椅子上跟小梅说着话,乡野趣事也很是有意思。
楚鸿鑫则已经去查看看庄子上的地形了,其实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楚夫人吩咐他的,甚至如果不是不想自己的儿子来庄子上送瑾瑜表妹,这件差事还轮不到他,可正是因为这种阴差阳错,楚鸿鑫很是兴奋,就好像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有了一点点希望。
如今既然有了接近瑾瑜表妹的机会,他心里面比谁都痛快,更是想着为她多做一些事情,比如敲打一下来的这些下人,比如查看一下这里的安全情况,可是这事情哪怕再多也有做完的时候。
等到庄头请他过去和傅瑾瑜一起吃饭,楚鸿宇心都跳的不规则了。
然而傅瑾瑜却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可以说她也根本顾不上看。
她还在想着丫头们把房间归置好之后,她梳洗之后坐在梳妆台前面,只是随手拨弄了一下那个妆奁,也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竟然从里面弹出来一块儿扇坠一样的东西。
真的是弹出来一个小匣子,才婴儿拳头大小,扇坠下面还压了一封信……
“瑾瑜表妹,饭菜不合口味吗?”
傅瑾瑜一边走神一边吃饭,明显看着心不在焉,楚鸿鑫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傅瑾瑜跟他男女有别,也没打算跟他扯上关系,只是随口回一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