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流行起的茶文化,正是由霍菱儿当初传播所致,一传十,十传百,流传开来。
如今沂州已不是喝茶品茶,而是斗茶,斗茶主要分三个方面的比拼:斗茶品、行茶令、茶百戏。流行趋势升至终极,最终就是人与人的相互攀比!
更加出乎寿泗预料的是,短短半个多月竟扩展至了临近州县。
不过,沂州的茶品流行并不会一直火热下去,正所谓物极并反,盛久必衰。
虽然不清楚沂州茶品从哪天开始的火热,但霍菱儿以这般火热态势估判,至少还将持续一个多月时间。
沃特号往返沂州与泉州之间,航程需要半个月时间,小型单帆船还要慢上一两日,所以寿泗并不敢再浪费时间,决定连夜。
高丽运来的榛子、陶瓷器及丝绸已联系好了商家,但商家来提运还要二天时间,寿泗自然不会傻等,一旦让陆路的商运将茶品运至沂州,那时流行的火热就会降回原点。
当天下午,寿泗在码头租赁了一大块地方,让船工将船上所有货物卸载屯积在码头,除了留李锐与白亭打理后继事宜,其余人跟随他航向泉州。
连卸货带给各船补给用了半日时间,夜色来临前,沃特号再次踏上了征程。
启航时天空繁星漫天,微风拂面,未到半夜,忽变得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海上天气像极了小娃儿的脸,说变就变。”暸望手徐三嘀咕了句。
“变天了,收帆!”操帆手董六大声对同伴喊着,不待众人反应,瓢泼大雨刷地浇落下来。
寿泗顶着大雨走上甲板,开启系统道具阿里斯塔克斯望远镜,瞧着海面上随浪浮摆的小型帆船,大声命令道:“降帆,减低船速,让三艘单帆船靠上来。”
沃特号是大型双桅帆船,船身宽大厚重,遇上大风大浪也不会受到影响,但小型单帆船却不同了,风浪过大时很可能船毁人亡。
传令手阿柒传令后,操帆手收起主帆,沃特号的船速一点点降下来,离船后的三艘小型帆船越来越近。
寿泗看距离差不多了,再次命令道:“扔套索搭钩,将船连起来。”
飕飕!嗖!铛
寿泗命令一下,无论是主舰沃特号上,还是三艘小型单帆船都扔出了数条挠钩套索,铁钩抓住船舷,胳膊粗细的绳索立刻崩紧。
挠钩套索本是为海战登船所备的工具,此时却用作拖钩,将四只帆船紧紧连在了一起。
三艘小型单帆船不再似无根浮萍,稳了许多,船上舵手操控也容易了起来。
时近天明,风转小,雨也随之停了下来,各船收了挠钩套索,继续随风向泉州方向航去。
出航后第八天清晨,寿泗再一次看到了泉州港口。
进港停泊后,寿泗对所有船员道:“大家辛苦了,都好好休息下,然后每人去灼老那里领2金币赏钱。”说完,就与霍菱儿走下沃特号。
二人沿街走到泉州交易所,一进屋,被寿泗斥过的小伙计连忙叫出了周老板。
周老板领着二人到了后厢宾客室,三人开始商议起采买茶品事宜。
时至近9月,春茶过季,秋茶未下,寿泗这次自然不会继续购买龙井茶品了。
龙井过了初春就成了陈茶,即便是当年新采新炒,也不如初春时清香干甜。
即然同是陈茶,当然要选置红茶,而红茶中又首属祁门红茶闻名。
祁红外形紧细匀整,脉络清晰,叶片色泽乌润,内质暗藏蜜糖芳香,上品更是蕴含兰花香。
还有另一主要原因,祁门红茶就产在安徽西南黄山支脉山区,离泉州不是太远,购置方便。
寿泗喝口龙井,润润喉咙说道:“周老板,我们这次打算订购九舱的祁门红茶,其中事宜就麻烦你从中调停了。”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交易所周老板干笑两声,低声道:“少长柜下次再来泉州可否带些盐品,此时朝廷有些混乱,盐价一升再升,泉州百姓已快吃不上食盐了。”
“哦?”寿泗听了就是一惊。
别人可能不知,但寿泗是后世穿越而来,他自然知道元朝毁于食盐抑配。
抑配也可说成户口食盐法,是官府以强制摊派的办法,将官盐按人头数配发给各家各户,然而贪敛腐化横行,百姓很多吃不到食盐,致使许多人私贩食盐从中谋利,最终民心积怨,起义纷起。
想不到,这时已开始有了迹像,恐怕由此二三十年间,元廷的大厦就要倾塌了!
寿泗心中所想,他人自是不知。
周老板见寿泗未回复,以为寿泗为难,唯喏道:“少长柜如果有难处,就当我没提过。”
寿泗笑笑道:“啊!无事,我有各港通商权,运些官盐倒无不可,也不算私贩,只是数量可能超不过三舱。”
周老板忙点头道:“三舱足以解燃眉之急,官府明年就会再次配发食盐。”
“好,那半月后我再返回,这几日的祁门红茶收购就麻烦你了。”
之前已谈妥祁红的价格,一斤1金币,一舱大概七百斤,九舱就是六千三百金币,交了订钱,二人走出了交易所。
返回沃特号的路上,霍菱儿默默走在寿泗身侧。
之前说起运盐之事,寿泗看霍菱儿脸色就不对,于是关心道:“菱儿,有心事?”
“啊……”霍菱儿吞吞吐吐,还未说出没事二字。
寿泗已停下脚步,看着霍菱儿的眼睛道:“菱儿,可记得我曾说过,我们是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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