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举手说:“丁警官,我是无辜受牵连的,就没必要去警局吧。”
“你是主犯呀!咋还想着脱身?”李正一身后的罗伟突然探出头,哑着嗓子眼神飘浮地反驳。
褚飞气急败坏地说:“尼玛的别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主犯?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明明是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拉头发打人,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李正一嗤地一笑:“你还受害者?你妹的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这是耍流氓知道不?放在上个世纪,打死你都没责任。像你这种人渣,幸好不是我碰到,否则跟地下这人一样,直接把耍流氓的爪子打断。”
褚飞面色一变,恨恨地死盯了李正一一眼,扭头不再辩驳。
小警察忍住笑意,故意板脸说:“好了好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一切都得等待警察调查后再说。”
涉事的混混全被赶上警车,一个一个乖乖地坐进去。褚飞见这几个警察貌似都不认识他,也不好说我叔叔是副区长,只好跟着钻进车里。
等到李正一要上车时,一直瞧热闹的摩托车司机发动车辆,蹭到警车旁边,笑呵呵地说:“小哥,你还没付钱呢?”
摩托车司机一脸乐呵呵的表情,李正一眼前一亮,连忙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老哥,刚刚只顾着救人,把你的车费给忘了。”
“小哥见义勇为,本来不应该找你要车费的。”司机一副人兽无害的憨笑,“可我只是小本经营,养家糊口不容易啊,所以只好厚着脸皮上来讨要。”
“应该的,应该的。”李正一掏出十块钱塞给他,连连表示歉意。
“慢着。”司机接过钱就要走,却被一直旁听的小警察突然开口叫停。
司机茫然转头问:“警官叫我?”
小警察示意司机停车熄火,然后问:“刚刚的事说明白点,你说这人是你载过来的,那你算是目击证人,说说。”
“警官,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凑巧看到啊。”摩托车司机一脸惶恐。
“别紧张,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小警察宽慰一声,然后问,“你确信看到此人是因为救人,所以才失手伤人的?”
“是呀。”司机诚实地说,“旁边那么多人,都在议论小哥是见义勇为呢,不是我一个人说,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说重点。”小警察颇为不耐烦。
“好……好……”司机频频点头,“不久前我骑车从体育馆路过,被一个小姑娘拦车,哭哭啼啼地说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耍流氓。然后我载小姑娘到前面一个网吧,之后这位小哥就提着棍子出来了,到这边看到有人差点被掐死,就……就……”
“就怎样?”小警察催促说。
司机一脸慌张说:“我……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小警察又开始不耐烦。
司机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褚飞身上引。
褚飞坐在车里,差点把肺给气炸,半路里杀出一个摩托车司机,居然帮李正一作伪证。你他娘的帮他作伪证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顺便黑我一把?自己明明只是拉扯几下,到他嘴里也成了当街耍流氓。
三人成虎的道理,褚飞还是懂一点的,真要被他们集体一歪嘴,这身骚沾上就洗不掉。所以听得青筋暴跳的他立刻用凶狠的眼神吓唬正面对着自己的摩托车司机,试图恐吓对方不要随意乱说话。
却不想刚盯一眼,又被看似憨厚实则狡猾的司机摆了一道。当着警察的面威胁警察正在询问的证人,你这是几个意思?想打警察的脸?
小警察顺着司机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盯住褚飞:“你行啊,坐上警车还不老实,想威胁证人?看来他们说你是主犯,应该一点都没错,等下到局里,可要好好招呼招呼你。”
褚飞脸色一变,突然想起偷跑出来时,把电话忘在家里,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警察局里的那些招儿,他这个副区长的侄子门儿清。虽然他叔叔是常务副区长不假,但刚刚调来青云区没多久,许多警察不认识常务副区长的侄子再正常不过。万一被稀里糊涂暴整一顿,就算事后找回场子,这一顿揍还是挨了不是。
更怕的是,他隐约发现丁警官似乎不待见自己,万一他是故意要整他,加上事儿本就是不占理,那在局里被整了,也是白挨,事后场子都找不回。
褚飞的顾虑可不是假的,常务副区长虽然是区政府二把手,但下面那么多位只比他低半格的副区长虎视眈眈地盯住他的位置,只要他稍微犯点错误,立刻群起而攻之。刚刚调来没多久的褚副区长不可能团结到所有人,唱对台的副区长多得是。万一这位丁警官就是跟褚副区长不对付的人的手下,那就糟糕透顶。
小警察警告过褚飞后,跟司机说:“你只管说,我看谁敢找麻烦。”
司机唯唯地说:“是,这位小哥坐我车,到了这边,看到有人快要被掐死了,才出手打人的。”
小警察点点头,朝旁边做笔录的警察说:“都记上,让他留个电话,签个字。”
摩托车司机在警察记录的笔录上签完字留下电话,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李正一看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才钻进警车。
远远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这时救护车也已经赶到,正在把地上已经醒来还在呻吟的混混往担架上挪。
小警察正要上车,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似乎很眼熟。再仔细瞧时,才发现那人居然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