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冀州也并非没有忠于韩馥的明白人,长史耿武见到关纯急匆匆的往外走,连忙拦住问道:“关兄如此匆忙,可有要紧之事?”
“主公遣我往渤海去请袁本初,共领州事,以御公孙瓒。”关纯跟耿武说完后,便前往马厩取马前往渤海。
耿武愣在原地呆了半响,忽然以拳击掌道:“不妙!”
耿武连忙进谏韩馥道:“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
“那公孙瓒来势凶猛,更兼得刘关张之勇。想我冀州军民,如何能挡?只可惜我上将潘凤死在了汜水关,不然我岂会畏惧那公孙瓒。”韩馥万般无奈的说道。他也不想给袁绍任何机会,但如果不用袁绍,如何抵挡的住公孙瓒。
耿武没想到韩馥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哭笑不得道:“主公多虑矣!那公孙瓒与刘虞素来不和,此次远道而来,无非是想要获得冀州的钱粮,以做根本。主公可尽驱边境之民,仓鹰野谷,尽皆烧除。再派一大将深沟高垒,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那公孙瓒久无补给,不过百日,必然退兵。我军再乘虚击之,公孙瓒必败无疑!”
不得不说,耿武的这一招坚壁清野如果能够为韩馥所采纳,那冀州估计也就没有袁绍什么事了。
然而,韩馥的思绪已乱,根本就没有认真去考虑耿武的建议,反而义正辞严的反驳道:“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备敌也。此言非保全之计。更何况吾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耶?”
耿武叹了声气,拱手退去,出了门外,仰天长叹道:“冀州休矣!”
在听到韩馥去渤海请袁绍的消息后,许多忠心于韩馥的人纷纷赶来劝谏韩馥。结果韩馥就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的要请袁绍。
在劝谏韩馥无效后,愤然离职者不下三十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对韩馥忠心耿耿的人。结果不用袁绍处理,全给韩馥自己给逼退了。
韩馥此时还没醒悟,自己到底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见到这么多人离职,韩馥心里也不禁有些顾虑,召来荀谌、辛评问道:“两位先生,我大部分的幕僚都在劝说我不要迎取袁本初,两位有何看法?”
“此皆是目光短浅之人,主公何必计较?如果绝了袁本初的粮草,那袁本初岂不是会与公孙瓒联合在一起来攻打主公,外患未解,再添内忧,乃大忌也!”辛评拱手劝说韩馥道。
韩馥心中的担忧也正是如此,一个公孙瓒或者一个袁绍他都不会害怕,但他害怕的就是两个人联合在一起。
辛评所说的话,正好说到了韩馥的心坎上。
“耿武劝我以坚壁清野应对公孙瓒,二位看此计可行否?”韩馥问道。
荀谌和辛评两人心中大惊,脸上却是一脸愤慨道:“耿武欲害主公矣!公孙瓒起兵犯境,边境本已是人心惶惶,若主公贸然迁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冀州民心必不向于主公。”
韩馥对自己的心腹荀谌、辛评向来言听计从,不加怀疑。况且两人本身说得有理有据,因此,韩馥更加坚定了迎取袁绍的想法。
荀谌和辛评退了出去后,荀谌严肃道:“联武此人素有智谋,必坏我等大计,何不用计除之?”说着,荀谌做了个划喉的动作。
辛评按下荀谌的手,环顾了眼周围,低声道:“公有何计?”
荀谌附在辛评的耳边低语几句,辛评脸上的表情顿时化忧为喜,连连称赞道:“先生妙计,吾不如也。”
两人当即邀请来耿武和关纯,摆下了酒宴好生款待。耿武正是心烦之时,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喝酒。
酒过三巡,荀谌悄悄向辛评打了个眼色,辛评当即依计从事,忽然起身,将酒樽砸在了地上,佯怒道:“主公愚钝,竟将冀州拱手让给了袁本初!在座各位向蒙主公恩惠,为何不行臣子之职,劝谏主公?!”
辛评此举不仅惊吓到了耿武、关纯,也把盟友荀谌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实情的话,只怕还真会以为辛评是因为忠于韩馥的。
由于韩馥并没有将辛评和荀谌献计的事情说出来,因此耿武和关纯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就是主谋,还以为这两人跟自己是同一路人。
耿武放下了酒杯,一诉衷肠道:“我也知道主公这么做是错的,而且我还给主公指出了迎取袁本初的弊端,但奈何主公不从呐。”
荀谌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却装作大义凛然道:“诸位,既然主公听不进良言,我等何不先斩后奏?待袁本初进城时,伏于城边,一举拿下袁本初。”
耿武此时正在醉头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道:“此计可行,我愿为先头卒。”
关纯也随之附和耿武的意见。
荀谌和辛评大喜,四人当即约定同生死,共进退。待酒宴散后,荀谌取出了一只信鸽,将信件绑在了信鸽的腿上,抛向空中。
逢纪得到了信件,立刻去见袁绍道:“主公,邺城来信,耿武和关纯欲在主公进城时,伏于城边,谋杀主公。”
袁绍身披戎装,脸上波澜不惊,沉稳道:“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让颜良、文丑护于左右,你先下去准备吧。”
“诺!”逢纪拱手告退。
袁绍是一个很奇怪的复杂体,在他落魄低潮时,往往是他最英明的时候,有如开挂了一般。可在他繁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