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啊!”天下所有人在孔希堂嘴中都能归纳为那个家伙,包括圣衍公孔末:“剑藏于鞘,却浑身是剑,世人练剑,对剑的感悟是不断提高的,境界随之提升,但是战力却不是如此,总会有巅峰和低谷,通常壮年时最强,赵敦煌却不同,他的境界早已神天境,战力有违常理的也在不断稳步提高,这家伙的最强时应是死前最后一剑,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我是想象不出来。”
孔风点点头,突然向前凑了凑:“希堂院长,您和赵宗主比起来如何?”
孔希堂哈哈一笑,摇头道:“这辈子都别想打过那家伙咯。”
“这么厉害?!”孔风惊讶道,别看希堂院长平日大大咧咧,为老不尊,但是实力却很受书院认可。
“那家伙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孔风,你是天生剑胚,和赵星途的天生剑胚相同也不同,你强在根骨,赵星途强在意气,但是和赵敦煌比起来还差点,赵敦煌在意气和根骨上不如你和赵星途,世间最怕的是可是,可是无论是你。”孔希堂停顿一下,指了指坐在一旁,只听不说话的孔山:“还是他,亦或是孔河,都不太可能走到赵敦煌那一步,反倒是棋道和剑道双修的孔林,至于缘由,我说不出,大概苍天厚土爱和世人开玩笑吧,独独喜欢赵敦煌这种什么都不强,但什么都有点的人。”
孔风脸色一暗,心头不服,难道一辈子都赶不上南梁剑宗的宗主吗?
“你也不要气馁,练剑不过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有时候在放不下的时候放下,是一种得到。”孔希堂劝慰道:“当年和钧瓷师兄比起来,我悟性高,心性活,后来修为却比不过钧瓷师兄,心有戚戚多年,后来放下了,如今也不错。”
孔风嗯了一声,心头有些烦闷,这山路怎么这么长,岳麓书院真讨厌,干嘛非要建在深山老林里,显摆遗世独立吗?
一直沉默不言的孔山倒不如何在意,治国经世还未曾听说需要剑道高手的,为民造福多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大梁统一天下,他的志向是为国为民,造福天下,但是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和不解,他不知道该向谁寻求答案。
孔希堂似乎猜到了孔山心头所想:“孔山,你在书院四剑之内,最像圣公,圣公、钧瓷师兄也将你当作下一代圣衍公来培养,孔唯亭的事情你有疑惑也正常。”
孔山微微一愣,未反驳,算是默认,孔唯亭之事确实让他迷蒙。孔风却勃然大怒,怒视自己的师兄:“孔山,你竟敢怀疑圣公?!”
孔希堂摆了摆手:“莫激动,若是连这点怀疑精神都没有,也无需将孔山当圣衍公培养了,换作其他人得了。”
“希堂院长!”孔风一声哀怨,气呼呼坐下。
孔希堂拍了拍孔山的肩膀:“孔山,我不知道如何定论评价,只能告诉你事实,圣公的确非孔姓之人,孔唯亭的确是圣公的同胞兄弟,圣公和孔唯亭是前一代圣衍公孔尚任收养的义子,孔家嫡系三百余口也是圣公亲手所杀。”
“孔希堂,那孔唯亭诬陷诋毁圣公也就罢了,你身为书院三院长,休要胡言乱语,信口雌黄!”孔风怒极,直呼孔希堂姓名,一手按在了剑柄之上,满车厢的剑气。
在她心中,圣衍公孔末是慈父良师,是完美的君子圣人,不得任何人说一句坏话。
孔希堂伸出一根手指,凌空点下,孔风只觉体内气息四散,跌坐在车厢内:“事情缘由,圣公会慢慢告诉你们的。在这里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些事实,谈不上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圣公所为是遵循天谕,咱们的皇帝陛下举兵伐唐,建立南梁也是遵循天谕,不然以赵敦煌的性格,是不会出现在大江以南对抗澹台国藩的,按照这种想法来看,反倒是北魏在逆天而行,把天下百姓的性命弃之不顾。”
听到此话,孔风的脸色有所好转,胸脯不再一起一伏。
“但是……”孔山欲言又止,但是圣公为何要杀尽孔家嫡系,亲手杀死自己的义父。
“哎,这件事情说起来更是话长,圣公做此事的确是迫不得已,不是为了权势,更不是为了名声,完完全全是为了天下百姓。上一代圣衍公和大唐皇帝走火入魔了,这点毋庸置疑,在这我不合适解释原因,圣公所做之事需要的不仅仅是大毅力,而是需要承受世人唾骂的胸襟,这些年来圣公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换作是我,绝对没有这种毅力去做圣公做过的事情,你孔山也不行,圣公不易,不易啊!”
伸手制止住要说话的孔山,孔希堂换了一个姿势:“十年前,我认为圣公是错的,五年前,我认为圣公是对的,如今我判定不了圣公所做对错。孔唯亭身死圣人书院,说出那段隐秘,若是圣公是错的,为何十年前孔唯亭不站出身来,而是要等十年,因为他也分不清对错。即便孔唯亭把那段隐秘说出来,可曾见圣公辩解过一句,可曾禁止书院众人不准讨论此事?这便是气度胸襟,世人多不如。以圣公脾性,会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于你们的,到时任凭你们判定对错,我不多言。”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已经能够隐隐看到岳麓书院。
“孔山,孔风,圣公德品无暇,言行无垢,是真真正正的圣人君子,我远远不及。我观天下诸事,人间诸人,行事多爱以江山为借口,以社稷为托词,私下却行蝇营狗苟之事,圣公却甘愿抛却自身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