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谦摸了摸鼻子,又抽了一口旱烟:“刚刚,就在刚刚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抚镇司周围的八座望楼已经被攻克,此刻盛京城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相信匈奴朝廷的能力,相信外面的武侯,我也相信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信息是正确的,所以是我控制着盛京城。不过,从抚镇司送往皇宫的信息是错误的,不,不完全是错误的,我会故意送进去一切无关紧要的正确信息,而在关键点上的信息做些手脚。与之对应,从皇宫传到抚镇司的信息是正确的,但是传递到下一等级的信息又是错误的。”
何斌志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按照温志谦的法子,此刻盛京城危在旦夕,而且这种病症不易察觉,温志谦所说能够坚持十二时辰,并非天方夜谭,望楼系统存在着巨大的漏洞,先生大意了。
天下四座雄城,其他三座也有望楼系统,但是并不像盛京城这般如此依赖,其他三座城池各有一座大阵守护,有一位世间顶尖的高手坐镇,可以明察秋毫,见微知著。远了不说,就说北魏太安城,坐镇双龙大阵的魏墨城,已经活了两个甲子时间,整整一百二十余岁,中先生曾经如此评价魏墨城:“太安城内百丈全无敌。”
哎,何斌志叹了一口气,一切的根由在于盛京城本身,这座城池太新了,还没有孕育起气运脉势,即便建造起一座大城,也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精髓。
但是,温志谦为何做这一切呢?
“温志谦,不用我挑明你也知道,你这种法子,只能运用一次,第二次便不灵了。我问你,你不惜动用粘杆处多年布局,所作一切到底为何?”李秀策被掳来事情极其隐秘,何斌志也不曾了解,自然也不知道今夜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温志谦摇摇头:“何大人,有些事情温某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抱歉,恕在下无可奉告。”
他的眼神落在沙盘最北方,那里便是盛京城皇宫,抚镇司没有资格权力布置调动皇宫,所以那里空出了一大片沙盘,空空如也。
按照今夜情况推测,小王爷李秀策应该被关在北疆所,若是猜测不错,陛下按耐不住心头的冲动,救下了小王爷,但是盛京城皇宫哪里是一个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地方,匈奴狼卫、拓跋龙山,还有凶猛的狼群,都是一道道铁锁,陛下想要逃出皇宫,比登天还难啊。
想到这里,温志谦一阵头大,说好听点,皇帝陛下是重情重义,善良仁慈,看不得胞弟受罪。客观来说,是鲁莽莽撞,恣意胡为,一意孤行,自以为是,有一万种方法救出小王爷,她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
温志谦越想越烦闷,抽出精巧的烟袋锅,再次放入嘴中,陛下啊陛下,你虽然是女子,但是你这个样子是要挨揍的。
咔嚓一声,安静异常的大殿内突然想起脆响,那是某种机关打开的声响。
“不好!”温志谦大叫一声,一时大意:“何斌志要逃!”
何斌志趁着温志谦出神一瞬间,按下椅子上隐藏的一枚按钮,椅子下一块大理石的地板猛地打开,一条地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温志谦,你们粘杆处等着死吧!”
嗖的一声,一道尖锐的破空风声响起,一株箭羽贴着温志谦的头皮射出去,嗡一声鸣响,精钢打造的箭羽射入那块地板,何斌志下坠趋势一顿,卡在当场。
不知何时,丁一已经站在大厅内,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想在小爷的铁箭下逃走,你做梦。”
何斌志蓦然一惊,脸色突然一狠,抱着必死的决心,猛地站起身来,向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嗖的又是一声,另一支铁箭射出,准确无误射入何斌志的膝盖上,一道血飞溅而出,何斌志噗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已经回过神的温志谦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头冲了上去,一拳打在抚镇司司丞的肚子上。
膝上中箭,还没来得及哀嚎,肚子上传来一股透彻心扉的疼痛,何斌志如同弯曲的虾米一般蜷缩在地。
温志谦一把扯起何斌志的领子,眼中流露出阵阵凶光:“何大人,您这是拿您一家大小的性命开玩笑啊!”
何斌志吐出一口血水:“温志谦,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您猜。”温志谦阴柔一笑,毫无征兆拔出何斌志膝盖上的箭羽,狠狠吸了一口烟袋,金黄色的烟丝变成火红,重重扣在何斌志膝盖的伤口上,最为简单粗暴的治伤方法。
炽热灼烧,何斌志忍不住疼痛,双手抱住膝盖,眉头上渗出层层汗珠,但却没哀嚎一声。
“何大人,吸一口,可以缓解疼痛。”温志谦将旱烟塞入何斌志的嘴中,然后解下身后的牛缚绳,捆绑的结结实实:“以死明志,何大人果敢杀伐,温某佩服。”
缓缓站起身来,温志谦从新点燃一袋烟,平日里他每日抽三袋,一袋不多一袋不少,用以怡情,但是今日不知道已经吸了多少袋了,而这一切全都拜皇帝陛下所赐:“何大人,每一封传入传出皇宫的信息都需要您何大人的手印,当然我也可以杀了何大人,砍下何大人的手掌,但是少了何大人这一张护身符,总归是不美的。何大人一家大小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您好自掂量,咬舌自尽也是可以的,温某到时还可以大发慈悲,让何大人一家大小在黄泉路上团聚。”
何斌志脸色变幻无常,犹豫不决。
不去管抚镇司司丞,温志谦走到沙盘之前,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