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大将军回到军机处之时,嘴里还在不住地嘀咕:“没道理啊,不可能啊,没道理啊,不可能啊......”
唐宗飞听了半天,不知何事“没道理”,起身来到宋君毅身前:“将军,您这嘀咕什么呢?我大半晌没见您的影子,这奏章可都是我一人批红,俸禄忒涨一涨了。对了,您去做什么了?”
在镇北军大营,两人便如此随意,吵嘴斗嘴都成了每日必定上演的一出戏,看得其余人等捂嘴偷笑,唐宗飞进京之后,镇北军大营突然少了一点乐趣,也多亏了能口吐莲花的温志谦凭借着说书的本事补上空缺,不然镇北军会死气沉沉很多。
宋君毅回过神来:“去杀汪嗣英了。”
“真的?!”唐宗飞眼中一亮,有些兴奋期待,也有些担忧不安,汪嗣英此人的确该杀,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汪嗣英用各种手段在自己身边集结了许多能人异士,关键是这群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很强,可以说汪嗣英剑走偏锋,在朝廷庙堂之外又建立起了一种以江湖义气为根本的团体,本来这股力量在朝廷绝对力量面前微不足道,可是汪嗣英用不断杀人的手段折损朝廷的实力,这股力量突然显得庞大起来,而这也是为什么在汪嗣英杀人的过程中,所受到的阻拦最小。
有时候,唐宗飞挺佩服这名出身寒酸卑贱的读书人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不占,偏偏还都让他等来拼到了,而且还被他精确把握,走野路子走出了一条本该早早折戟沉沙的光明大道,实在厉害。
“真的,只是没杀成,还把自己惊了一下。”宋君毅开口说道,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喜欢”一事儿。
“没杀成?”唐宗飞皱了皱眉头:“汪嗣英以太安城的安危威胁您了?”
“太安城的安危?哼,他汪嗣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老将军不高兴了,嫡传弟子竟然会认为自己被人威胁了。
“那宗飞实在想象不到什么事情能止住您杀人的想法。”唐宗飞更加疑惑不解,当前朝廷上下辈分军功,皆是老将军最高,洪龙甲和韩先霸都差半个身位,其余人等更是不入法眼,他汪嗣英再厉害,也不可能扭转改变老将军的想法,此事儿蹊跷,有猫腻。
“什么事情让我扭转心意,你不要在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你一定要如实交代。”宋君毅突然神秘兮兮起来,。
唐宗飞从老将军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八卦神情,他赶忙向后退了退,双手护在胸部:“将军,咱可不能问太过隐私的事情啊,好歹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体面读书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儿。”
老将军翻了翻白眼,将镇北军军刀砸在桌子上:“谁稀罕打听你那点屁事儿,我想问的是,你觉得陛下如何?”
“为人臣子,谨慎言行,恪尽职守,不求鞠躬尽瘁,但要克己本分,不在背后议论帝王,这可是您亲自教导我的。”
老将军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还教你尊老爱幼,开诚布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没看你小子记住啊。”
唐宗飞笑呵呵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宋君毅手中:“将军,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宋君毅低头看着茶叶在瓷杯中打转儿:“不要插开话题,我就问你,你觉得陛下怎么样?”
唐宗飞摇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说人话!”宋君毅恼火道,每次想和颜悦色和唐宗飞说些话,三两言之后,心头总是升起一股无名火。
“陛下雄才伟略,心怀大德,视听清明,可辨是非,从善如流,是自古以来未尝有的德武明君,大魏能有陛下,是大魏之幸,宗飞有幸侍奉如此明君,实乃三生有幸。”
“假大空,从善如流这个词,用谁身上都行,独独在她身上不顶用。哎,我发现你进京之后其他本事没学会,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利索起来,怎么和孙景初一个欠揍的德性。”宋君毅苦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本书敲了敲唐宗飞的脑袋,挪动一下屁股,老将军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身体不自觉向前凑了凑,左右瞧瞧没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我问的是,陛下作为一个女子,你觉得如何?”
唐宗飞微愣,也是左右瞧瞧:“将军,您这问题要从哪方面说?”
宋君毅想了想:“先说相貌。”
“相貌啊。”唐宗飞不知为何抹了抹嘴巴:“陛下五官精致,特别是一双眼睛,灵动神韵,体型修长,比一般男子还要高一些,陛下身着男装,那就是最帅的男子,身着女装,就是最美的女子,若是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英姿飒爽。”
宋君毅斜着眼瞄了瞄唐宗飞:“小子,平时观察的有够仔细的。”
唐宗飞嘿嘿嘿。
“宗飞,我是说如果,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娶了陛下,你可会?”
唐宗飞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万万不行,将军,你想啊,陛下除了是陛下,还是谁?那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武道大宗师,我都听说了,现在的陛下是和时将军这种人相提并论的超一流高手。过日子这种事情,不总是一帆风顺,琴瑟和谐,相敬如宾的,总会出现相互争执的时候,情况坏一点,那就忒动手,站在你对面和你动手的是谁,那是一名武道大宗师,再退一步讲,你就是认怂,磕头认错,也难逃一死,都不用想结果,能有个全尸都是顶好的下场,这还是好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