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死谁去死,沈荞不能死,至少在成亲以前绝对不能死!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突然就不愿意嫁给自己了呢?之前不是情意绵绵的?
那么柔弱的人竟会做出自裁的事情!
要是能抱抱她再耳鬓厮磨一番,以自己对付女人的手段,一个青涩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行,来都来了,决不能无功而返!他一把夺过松香的鸡毛掸同时跨腿进屋,又伸手去捉沈荞的手臂,想来个大突袭!
“珍娘你就是我的心!我决不会放手!要我放了你,我宁愿去死!”
沈荞有肉搏战的经验,根据袭来的风声迅速判断来人的方向,虽然她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但身形却毫不犹豫的灵活闪过。
但是,她毕竟对屋内的陈设不熟悉,眼睛又看不见,一脚便将瓷绣墩给踢倒了,脚踝被撞得剧痛,忍不住矮身下来,可是意外就是这样,一个容易引发另一个,绣墩骨碌碌撞向墙角的高几,上面种着水仙的六角型瓷盆猝然倒下,不偏不倚砸中她的头!
松香发出杀鸡一般响彻云霄的尖叫扑了过去!
沈际也吓糊涂了呆若木鸡,怎么办,这下可麻烦了!
动静太大,很快惊动了外面的谷妈妈和值夜的显风,两人撞开门冲了进来。
沈际第一个念头是要逃跑的,慌不择路的在跨窗框时踩到了冰,一打滑就匍匐在窗框上,被疾步进来的显风一把死死扣住,怒斥道:“妈的!哪儿来狗贼?别跑!”
“叫什么叫?!是我!”沈际压低声音喝道。
“际少爷?”显风大吃一惊!
真不要脸!老爷收养了你,你居然偷偷跑到小姐闺房里来!
谷妈妈和松香扶起被砸的晕乎乎的沈荞,瞬间右边额角一丝热热的东西淌下来,她胡乱用袖子一抹,黏黏的?是血!
沈荞顾不上疼,这点伤对她不算什么,她惊讶的是发现这一撞,右眼豁然出现了一点光感!像一块厚重的黑窗帘遮在白天的窗上,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物,却透了一圈光进来!
谷妈妈和松香却被她惊愕的表情和脸上的血吓坏了,两人手忙脚乱扶她上床,松果和江米两个丫头迅速拿了热水、毛巾、纱布、金疮药进来。
沈际眼看是逃不出去了,索性往她床前一跪,惊惶的叫道:“珍娘你怎么样?你疼不疼?珍娘!你听得见吗?怪我,都怪我,我急着要见你才害你受伤了!我错了!我不是人!……”
显风一看这个混乱样子,忙压低声音问谷妈妈:“妈妈您看这……怎么办?”
谷妈妈阴沉着脸恨声道“际少爷做事怎么如此不知轻重!马上太太就要过来了,你打算怎么解释?大半夜的竟敢翻窗进入小姐的闺房!你不要颜面,小姐还要呢!”
解释个茄子!这老妇人就没一个拎得清的!
显风开口打断她,“妈妈您就别唠叨了!依我看先偷偷放少爷出去要紧!”
听得外面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谷妈妈咬了咬牙,将沈际向窗外推去!
“快快!快走!让老爷太太看见了,你不过挨顿骂,死的却是我们!”
“这屋子里,只有小姐!”谷妈妈阴沉的说。
“松果江米!听见了没有?”
两个丫头跪下齐声道:“只有小姐!”
沈际当然明白,作为沈荞的教养妈妈,谷妈妈宁愿放走他也不敢污了沈荞的清白!当下忍着脚踝上的痛向窗外爬去,显风迅速的关上窗,刚插好拴,二老爷的脚已经跨进了门,随后是披着棉斗篷的二太太。
够了!连着两天都是夜里闹事!还让不让人活了!小秦氏的脸上隐隐泛着青光,嘴里呵出一口白气。
“这屋里没生炭炉子吗?这么这么冷?”二老爷耸了耸肩。
刚才一直打开着窗,寒风呼呼往屋子里灌,不冷才怪。
松香已经为沈荞简单上了止血的药粉,盖了一块纱布在上面,她右边额角的发际被磕破了黄豆大的一块,血就是那里流下来的。
沈荞一声不吭,直到脸上和眼睑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她只是悄悄的用右眼努力的在看,虽然只有朦朦的轮廓,对于她来说却是珍贵的希翼……嘴角边不由得露了一丝的笑意。
谷妈妈腹诽了一句,出了这事还笑得出来?这孩子是病糊涂了?你差点身败名裂你知道吗?
现在要怎么回答老爷太太的疑问?她看着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擦着沈荞衣襟上血迹的松香,心里有了主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二老爷一看女儿这副样子不由得白了脸,走到床前一眼看见盆里染红的水,瞬间就动了气。
“你们就这么伺候主子?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二老爷一向爱给人留面子,很少有失控板脸的。
“丫头婆子养了这么多,还能在眼皮子底下砸破了头?!我二房里的奴才竟这么恪职当差?我把内宅都交给了一群什么人哪?
太太这家当的是越来越严谨了!”
秦氏慢慢往地上一跪道:“老爷息怒,妾身有负老爷的信任!是妾身的错!”
谷妈妈也跪下:“老爷!这都是奴婢失职与太太毫不相干!没有管束好丫头们奴婢责无旁贷!方才小姐是睡懵了,突然下床腿一软就撞到了高几,当时我没在屋里,松香也没有及时扶稳,那瓷花盆堪堪砸了下来……便伤着小姐的头了……”
“奴婢甘愿领罚!”
“你说吧,怎么罚你?”
谷妈妈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