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算怎么说服我们采用您的计划呢?”约翰开门见山地问道。
但浮士德听到这个问题,却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对方确实有考虑过他的提议,甚至颇为意动。不过,这其中还有一层隐含信息,却让浮士德稍微有点心惊——城主对这笔钱的需求极为迫切,他的特使甚至愿意去考虑来历不明的异族所提出的计划。
换句话说,城主可能已经不能在红石城的地界说一不二了,他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城主的权威来自他掌握的军事力量,那么现在看来,他的军队很有可能遭到了重创。
这一切都是浮士德的猜想,但他觉得这多半就是真相。不过是不是真相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对方很需要他这笔钱就行了,至于城主是拿着钱去补充军队还是修园子办寿宴,浮士德并不关心。
虽然从谈判目的上来讲,对方是弱势的一方,但浮士德还是要认真对待,他沉吟了一会,字斟句酌地回复:“您们的顾虑我也明白,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机会,远比您们在马鲁拉镇强征税收来得更好,而且主要的经济风险全由我来承担……”
干瘪的斯奎拉先生打断了浮士德话,他说:“恕我插嘴,阁下,但是我们并不真的担心经济问题——想必您也看出来了,现在我们的状况已经容不得我们考虑经济问题了。”
浮士德没问对方是怎么看穿自己已经看出城主面临的问题的,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心灵术士总有这类办法。虽然浮士德能保证对方无法读自己的心,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和信息素——他现在仍然处在心灵术士的初级阶段,只能进行心灵层面的操作,无法延伸到ròu_tǐ上。
“老师,您……”约翰.莱德史东惊呼起来,他不是心灵术士,因此对这种包含有大量心照不宣的秘密的交谈无所适从。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老师过于冒进,过早的暴露了自身的弱点。
老人抬起手制止了约翰的发问,看得出来约翰很怕他,即使他认为老师走了一步臭棋,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浮士德意识到,恐怕这位幕僚长才是约翰突然变得精明的原因,他点了点头,“我已经有所猜测了,城主的军队恐怕遭受了巨大的挫折吧。”
约翰的目光再次激动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敢在老师面前造次,只是瞪视着浮士德,好像在质问浮士德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实际上并非秘密,但只在红石城属地的上层圈子里流传,浮士德这样的陌生人是难以获知的。
斯奎拉完全无视了约翰,或许是觉得他不足以对抗浮士德,所以决定亲自上阵。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城主的东海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打乱了本季度的财政计划,城主四处筹钱,但还是有缺口。”
他几乎把城主面临的困境全部说了出来,剩下的部分也可以简单的推断出来,无非是变得虚弱的城主已经无力压制麾下虎视眈眈的豺狼和猛虎。
浮士德却并不感到开心,他紧紧皱起了眉头,“那你们为何不接受我的建议?只要你们答应了我,瞬间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金钱,虽然这和城主的损失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我相信对城主的资金缺口也有所补益。”
这事有点蹊跷,按理说,答应浮士德的要求对城主百利而无一害——哪怕浮士德背后的势力很强,而且对红石城领地有所企图,那也是以后的事,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最要紧的。
斯奎拉苦笑了一声,“我并非不想接受这么优异的条件,您知道,城主很需要这笔钱。”他顿了顿,突然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您还记得么?我说过城主的东海舰队损失惨重。”
浮士德点了点头,表示记得。斯奎拉接着说:“那么,我没说过是什么样的敌人攻击了城主的舰队吧?”
浮士德有了不妙的预感,东海舰队、莫名其妙出现的敌人……难道……浮士德惊讶的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斯奎拉。
“没错,根据幸存者的描述,他们的敌人是耳边长着鱼鳍的怪人,能自如的往返于水陆之间。他们随着一阵白光凭空出现,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迅速发生了冲突,于是东海舰队被摧枯拉朽般地毁灭了。”斯奎拉凝视着浮士德。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但是又合情合理——城主的舰队纵横东部海域数十年,这次突然全军覆没,肯定是遇到了前所未见的敌人,而说起这类对手,最近才有一批异界来客定居于此。
约翰的反应比浮士德还大,他瞪圆了眼睛,在斯奎拉和浮士德之间看来看去——尤其是浮士德的耳朵——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违背了老师的禁令,“您说什么?父亲的舰队不是毁于暴风?”看来这件事练约翰也蒙在鼓里。
但斯奎拉和浮士德都没有搭理约翰——此刻给他解释毫无必要,即使是他的老师斯奎拉也不会当着谈判对手的面进行教学。
这回轮到浮士德苦笑了,“如果我说我对祖国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您会相信么?我已经离开祖国有一段日子了。”浮士德当然对此一无所知,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正和雷格巴谈话呢。
没想到斯奎拉点了点头,他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若无其事地说:“我当然相信你,浮士德先生,您确实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用说,这依然是心灵术士的把戏。
约翰这次学乖了,他没有质疑任何事,只是脸上阴晴不定,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