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
远是千里之外。
帝踏峰、慈航静斋之内。
慈航大殿。
一名相貌清丽无双的少女,身着青色文士服,正自跪拜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虽是一身男装,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感。
在正在跪拜的少女身边,梵清惠脸上带着些不舍的神色,轻声道:“妃暄,你此番下山,须得多多小心,彼岸剑诀不知流落何方宵小之人的手中,你是唯一与他们照过面的人,务必将其夺回,不然我慈航静斋至宝流落江湖,恐生事端!”
“是,师父,弟子明白,只是……”
跪在蒲团上的少女,赫然正是师妃暄,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少女却好像早已经脱胎换骨,剑心通明的境界……增长的不仅仅是她的功力,更多的,反而是心性的圆满。
可一想到自己便要去江湖上,去寻那偷盗彼岸剑诀的人……
那位英姿飒爽的姑娘。
记得她的同伴称呼她为容若。
容若……很好听的名字呐。
想着,师妃暄忍不住走神了。
好在她如今心性大进,不过片刻间便回过神来,脸上不自觉浮现些微扭捏神色,心道怎的回事,我不是已经趋至剑心通明之境了吗?为何在听到那位容若姑娘的名讳,还会有所悸动……莫非,是因为我是因着她才突破到剑心通明之境,所以她便是我心底里的破绽吗?
下意识的不想让师父知道这件事情,师妃暄道:“师父放心,弟子此去,定然将彼岸剑诀取回,只是……若弟子离去,静斋之内的安全……”
梵清惠笑了笑,道:“不必担心,实在我们安逸太久了,都忘记了规避风险,事实上,你有数位师叔,多年来一直都在闭关参悟剑典,不理外物,可如今我慈航静斋被敌人侵入,又加上和氏璧即将出世,多事之秋,我已让她们出关,慈航静斋可不是任由敌人来去自由之地,之前是因为常年隐居,没想过会有人来袭,所以疏忽了,但如今,若再有人来,为师定然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是,那弟子便放心了。”
师妃暄眼底闪过期待神色,那个江湖……那个她……
这回,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可念头才刚落下,她又急忙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了,我是为了夺回彼岸剑诀,不是为了让她刮目相看……看来,剑心通明仍有破绽啊,阿弥陀佛……
师妃暄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道剑典果然仍不是完美的剑典啊。
长安城外。
了空一路遵循着石之轩与苏景大战留下的痕迹追了过来,沿途可见到处都是弥漫剑气留下的痕迹,当真是触目惊心。
只可惜,却不见血迹,显然,石之轩并不曾受伤。
好厉害的人,竟然在如此神奇的剑法之下,都能毫发无伤,今日里若非那两位女施主相助,说不定,今晚静念禅院非得覆灭在这里不可。
想着,了空忍不住庆幸的叹息了一声,目光随即再度被那一道道剑痕所吸引。
他本不擅长与人交手,虽然苦修多年,但真正意义上的与人较量,刚刚与石之轩才是生平第一次,也正是这第一次,让他体悟到了战斗的乐趣。
那生死之间的博弈,掌掌相对的痛快之感……让常年干坐枯禅的了空,甚至于连禅心都有些浮动,如今陡然见到绝世剑法,自然心神晃动。
可想起和氏璧……
再大的晃动都得迅速平稳下来。
了空全力施展轻功,一路追到了渭水之畔。
这才终于看到地面上那一摊触目惊心的鲜血。
可此时,河水奔腾,川流不息,却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贫僧……来晚了吗?!”
了空脸上浮现失落神色,一切的痕迹都在表明,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
谁胜谁败不知道,但却无人伤亡,石之轩又不见了踪迹……
也就是说,自己的这一趟长安之行,到底还是无疾而终了吗?
和氏璧……拿不回来了。
石之轩受了伤,这一去,定然是再不会暴露半点讯息,日后恐怕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讯息了。
“阿弥陀佛。”
了空长叹了一声,回转了无漏寺。
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无漏寺内藏匿邪王,自己等人来的光明正大,那么如今无漏寺内无人做主,说不得日后,此处便要作为无漏寺的分寺而存在了。
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回到无漏寺内……
很离奇的。
辅子妤等人竟然已经离开了。
“什么?他们竟然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了空惊奇了一声,随即长叹道:“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贫僧这一去,定然是追不回邪王的了,唉……可惜了此番辛苦了,对了,妃暄可有来过?”
“不曾。”
不嗔皱眉道:“小弟也不知为何,只是自从我等到了此处,妃暄便始终不曾出现过,也不知是去了何处,她之前说她不便面对邪王,莫非不是托词?”
“这……罢了,在,告知于她此间之事。”
了空长叹道:“可惜妃暄特地给我等传讯,我等却辜负了她的期望……和氏璧到底还是没能夺回来,我们回去洛阳吧,等到了静念禅院,我会亲自修书一封给梵斋主,将此间之事详细告之,此事是我静念禅院的过错,我等自然不该推脱。”
“正该如此。”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