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的成全施氏和楚基沣的想法,恐怕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感激她,只会当成这是她应该做的。
那她又何必假仁假义的忍下?
楚基沣问道:“母亲,安郡王府这些年来到底算计了多少田粮?若是不多的话,这事咱们尽量不让祖母担心,毕竟损失不多,追究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施氏想着哪里是这事?如今不仅田粮,包括这府中的人,婢子,婆子,面铺,哪一样恐怕都有安郡王府安插的人。
那明胶的事,定是府中的人做的手脚,这个隐藏在相府里的人,定不会是绿蓉那婢子,更不会是肖童欢。
“沣儿,此事还是告知你爹知道为好,毕竟那是他的手足,该怎么做,还是由他来决定?”
楚基沣颔首,又思虑道:“母亲,既然你觉得要告知爹,那如今咱们相府里要去各处的田庄都要检查一番,还有店铺,都要仔细的对对账目?”
施氏考虑道:“此事不急,先不要打草惊蛇?”
楚基沣也不再多话,望向站在一旁正在深思的莫菁苍,“你在想什么?怎么也不说话?”
莫菁苍温笑道:“夫郎让我说什么?”
楚基沣蹙眉道:“说你该说的,毕竟你如今是相府的半个掌家?”
莫菁苍见施氏没有反驳楚基沣的话,想来今日之事,大家都心如明镜了,即使他们再计较她的出身不好,至少比一个相府的叛徒要好。
莫菁苍却暖笑道:“夫郎,我无话可说,毕竟这些都是陈年之事?”
想让她对这件事上,做出退步,她绝不可能,毕竟受到伤害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楚基沣脸上不悦的几分,道:“此事不能深究,之前的事,你的确受了很多委屈,两边若是细问起来,怕是不好收场,毕竟这关系这相府和安郡王的名声……”
莫菁苍冷眼望过来,是不是还有你的仕途之路?你丫的,我可是相府的媳妇,你媳妇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不出头,你还要去让她忍气吞声,你到底是渣男还是人渣?
莫菁苍敛过神色,回道:“夫郎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接着夫郎的话说一说心里的想法?”
施氏跟着楚基沣望了过来,等着莫菁苍说话。
“母亲,夫郎,此事既然已经暴露出来,想必安郡王府是想让咱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事,他们比母亲和夫郎更不想菁苍为相府儿媳,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想让苍儿被母亲和夫郎赶下堂,那夫郎和母亲可曾想过,他们为何偏要将苍儿赶下堂?难道儿媳这个位置对他们来说,有利可图?”
施氏被她说的眉头越发的深,她说的没错,句句都在问题的关键,韩子坤一出来,之前的绿蓉,让她断定他们是冲着相府而来。
而莫菁苍几句话,却点出,他们并不是冲着相府,而是冲着长媳之位而来。
施氏问道:“苍儿可猜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
莫菁苍摇摇头,“母亲,至今儿媳只是这么觉得,至于长媳之位莫过于夫郎的身份而已,和这相府日后的继承都息息相关,儿媳尚不明确。”
楚基沣眸中闪着光芒,看着莫菁苍的神色也逐渐加深,“既然母亲和你都这么觉得,那此事你先和母亲商议着,怎么做,待爹回来,将此事禀明,再做决定?”
施氏和莫菁苍点点头。
施氏将心事说出后,心里终于放下了一颗石头。
莫菁苍看着施氏和楚基沣安定的眼神,这一家子都被人算计到这个份上,还想着如何退让,真不知是怎么想……
楚基沣带着莫菁苍也回了琼香院。
两人回到院里的时候,已经申时末。
两人站在门口分别之时,楚基沣想起了白天的事,疑惑的问道:“随州刺史怎么会为你盖印?我记得随州刺史可是油盐不进,不识金银?”
莫菁苍笑道:“可夫郎忘记他最在乎什么?”
楚基沣哂笑道:“他最在乎面子,不然我怎么能让韩子坤张口?”
莫菁苍摇摇头,不以为然,道:“他最在乎的是他的权位,夫郎也知我救过太子,从太子那里索要一些随身物件,应该不成问题,不是吗?”
楚基沣略有深意的笑了笑,伫立了片刻,便回了书房处置顾严晟。
那日后,封嬷嬷便被赶到柴房干粗活,这对她已经是最大的包容,而顾严晟,从楚基沣的随从,直接成了洗马兵。
相爷这段时日一直在外,安郡王府的事,施氏有时让莫菁苍去儒馨苑,决定和处置一些事,两人相互斟酌着。
肖童欢所住的外宅,楚基沣再也没有去过,只是让人打点着,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做点事。
自从那日盛合芷和那两位娘子离开相府后,赵茹凌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
盛合芷从相府这边得到消息,说是那平跛道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赵茹凌这才换了神气,走出了家门。
两人这几日在城中的西街和东街浏览各处的布店和首饰店,就是为了十日后的小镜湖之宴。
这两日,浓墨和小敏在相府的生活,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小敏跟着蓝渡学着打络子和璎珞,之前莫菁苍有许多废旧的首饰,有的颜色太旧,有的款式太老,蓝渡就禀了莫菁苍,说她会打璎珞和络子,所以莫菁苍命浓晴将之前的首饰上都玉珠和宝石都取了下来,交给蓝渡,让她重新编织。
小敏觉得不错,便成日跟着蓝渡屁股后面转悠。
小敏贪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