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俏脸微红,道:“公子……”
“绿衣,我想一个人静静煮茶,你去睡吧。”
绿衣唯有离开留山湖。
楚枫见绿衣离去,乃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正是神水宫的神水木令。他将木令系在湖边一棵柳树的树梢处,然后盘坐在茶盘前,静静等着。
他在等谁?莫非他认为筱雨微霜还会出现?但筱雨微霜说过要去一处很远很远的地方,与他再无相见之日。如果不是等筱雨微霜,他在等谁?
茶釜中的雪水开始融化,微微冒泡,留山湖湖面慢慢现出一条人影,玉步凌波,踏水而至,一身浅黄彩衣,身姿曼美,纱巾蒙脸,双眼英冷,竟是神水宫宫主。
神水宫主盘坐在茶盘对面,望着楚枫,一丝淡淡茶香飘出,带着淡淡幽芳。
“你挂出木令,是不是想好要加入神水宫?”神水宫主的声音依然莺然脆丽,却又冷漠淡然。
楚枫从茶罂取起一撮铁观音放入茶釜中,然后道:“宫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请我吃茶,正是铁观音。我还搞错,以为是雨前龙井。”
神水宫主道:“你说反了,我第一次请你吃茶,是雨前龙井,你搞错,以为是铁观音。”
楚枫一愕,闻了闻茶罂,道:“这样说来我是取错茶叶了?”
神水宫主道:“你没有取错,茶罂里的茶叶是雨前龙井。”
楚枫不由苦笑一下,道:“看来我还是分不清铁观音和雨前龙井,都是老道士害的!”
神水宫主望着他,似乎要看清眼前这个蓝衫少年。
“卟卟卟卟……”
茶水开始沸腾,神水宫主很自然执起竹勺,伸入茶水轻轻搅动起来。
楚枫静静望着她,望着她每一个动作,然后问:“你为何要将筱雨微霜神水腐面?”
“她们触犯宫规,自当受罚!”
“因为她们将神水箭筒借给了我?”
“是!”
“她们是你神水宫神水使,你就忍心将她们神水腐面?”
“宫规如此!”
“你是宫主,宫规是你定的!”
“任何人触犯宫规都要受神水腐面,我亦不例外!”
“她们说要去一处很远的地方,她们究竟要去哪里?”
“这是神水宫之事,与公子无关!”
“你错了。你说过她们是我的人!”
“但你没有答应。”
“我现在答应了!”
“已经迟了!”
楚枫两眼一铮:“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神水宫主冷冷道:“她们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
“她们已经被神水腐面,你还不肯放过她们?”
“这是触犯宫规的结果,怪就只怪你当日不该向她们借神水箭筒!”
楚枫盯住神水宫主,神水宫主同样盯住楚枫,淡淡茶香在两人之间袅袅飘绕,久久不散。
“筱雨微霜暂且不说,但你就不能放过凤姐儿么,慈公小姐!”楚枫右手倏地一伸,神水宫主蒙面纱巾已经执在手中,露出一张端庄妍丽的脸庞,竟是晋祠主人晋文嬴。
晋小姐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愕,淡淡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楚枫道:“慈公小姐,你或许没有察觉,因为你经常煮茶,所以你身上总有淡淡的茶香,与众不同。我第一次见神水宫主的时候,她身上亦有淡淡的茶香,跟慈公小姐身上的茶香一模一样。”
“哦?”
“当然,单是这点我不可能将慈公小姐和神水宫主联系在一起,直到今日公堂之时,你用纱巾蒙住面。”
晋小姐奇道:“我身为晋祠主人,不想抛头露面,用纱巾蒙面实属正常,我想不出这有什么破绽?”
楚枫提起手中纱巾,道:“寻常面巾不过用麻布所织,上好纱巾也只用棉纱所织,但你蒙面纱巾是用蚕丝所织,特别柔滑,正好跟神水宫主的蒙面纱巾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当然,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能肯定神水宫主就是晋祠主人。”
“所以你在留山湖摆下茶盘,挂出木令,引我出来?”
“没错。因为你经常煮茶,所以当你看到茶水滚沸的时候,总会习惯的执起竹勺搅动茶水,你执起竹勺的动作,跟慈公小姐一模一样!”
晋小姐道:“看来我被你算计了?”
楚枫道:“我也被你算计了一次。”
晋小姐道:“那我们算扯平么?”
楚枫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端庄善良的晋祠主人会如此加害一个酒楼掌柜,原来她身上还有一个冷面无情的神水宫主!”
晋小姐淡淡道:“人本来就很复杂,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隐藏那一面你往往看不到。”
楚枫道:“如此说来,慈公小姐隐藏真好。我只是奇怪,你既然身为晋祠主人,怎会又当上神水宫主?”
“这一层我没必要告诉你!”
“既然你身为神水宫主,手握神水,为何如此忌惮赵王府?”
“因为晋祠主人是晋祠主人,神水宫主是神水宫主,两者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那你现在是晋祠主人还是神水宫主?”
“公子既将木令挂出,你说呢?”
楚枫笑了笑,倏一伸手,系在树梢的神水木令已捻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宫主,你可不可以放过凤姐儿?”
“你应该去问晋祠主人!”
楚枫手指一划,木令刀锋一样划向晋小姐,晋小姐没有动,木令顿在她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