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把租来的小面包车停在国道上,这条路修的挺久的,探头还没装,所以有些车主会特意在这一段停车休息下什么的。
我好奇老头要捉的是什么鬼,大叔见我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摆摆手让我下车跟着一起算了。
于是,面包车上就留了大叔看门,我和老头一块朝绿化带里走。
“咱们这是要捉什么鬼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头干活不收钱,这完全是义务劳动啊。
“一个出来捣乱的小鬼头,”老头无奈的说道,从腰包里摸出一张橙黄色的符篆,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一道符。
反正我是没太看懂。
“那小鬼不知道自己死了,一会儿你别出声提醒,安分看着就成。”
老头特意叮嘱我,说是这样的鬼最容易想不开,搞不好就会心里防线崩溃,分分钟堕落成厉鬼。
那些死后完全没发现自己死亡的,多半是对自身的死接受不能,于是潜意识里就以为自己还活着。
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阴差来强行带走的话,那还是让他们自己醒悟的好,总比受了刺激强行觉悟的要好。
我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条国道周围都是茂密的草丛,最前面是一条山坡,顺着山坡往下就是悬崖了。
因为国道常年失修的关系,这里死过不少人。
我问老头为啥没人来修,很多地方只要稍微有问题了,国家就会派人去检修,施工的速度也相当的给力,得到不少人民的好评。
可为啥唯独这一段路就是个意外呢?
我以前开车来过这段路,知道前后两段都是有摄像头监控的,马路也休整的非常好,不像这一段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十多年前的样子。
老头压低了嗓子,一边捏着那道符找那个小鬼,一边跟我说,“哼,那也得有命来啊!你不是这一行的,所以不清楚。咱们走的这条路啊,死的可不只是一般的车主,那些国家派来的施工队不知死了多少呢!”
我惊讶,为啥这些事情新闻上都不说呢?
面对我的问题,老头的回答也和直白,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
“你想啊,一个连国家都解决不掉的,必然会死人的地方,哪里肯让民众知道?不是自己找死么。”
老头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他跟我讲,这段路在改革开放的时候,就出过不少的怪事,坊间传闻这是当年死在这里的鬼子拉人做垫背的。
被老头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惊觉,这里其实就是当年淞沪抗战经过的地方,只是很少有人想起而已。
“就没办法治治吗?”
老头的本事那么大,还有那个神秘的年轻男人,难不成这样的人都搞不定吗?
“跟你说了多少回,咱们道门的少沾因果,你咋地就说不听呢?这事儿是能随便沾的吗,你可老实些吧,咱们啊是要羽化得道的,可不能半当中就把自己搭进去。”
老头斜了我一眼,抬手叫我声音轻些,说是那小鬼就在附近,不能惊动。
我点点头,胡乱应了,心里想,要是每个人都时刻惦念因果报应,那还得了?很多事不就没人做了?
也许,通幽夜校会那么猖狂,就是仗着道门的人不敢随意插手吧。
我满脑子在想别的事,直到老头在我身前停下,我才回过神顿住脚步,险些就要撞上去了。
我看到有个半透明的影子蹲在一棵树边上,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的啥。
老头说的小鬼就是这个?
我探过头去看,发现这小鬼穿的衣服很怪,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布鞋,短打上杉对开襟……
古代人?
我不动声色的去看老头,发现他的神色相当严肃。
老头先是将那符篆捏在掌心,双手背在后面,靠近那小鬼,换了个笑眯眯的表情问,“小朋友,你在干嘛呀?”
“我在等我哥哥放学呢,”小鬼回答的很快,转过头来,露出的模样吓了我一大跳。
没有眼珠的双目,空荡荡的眼眶黑漆漆的,一张脸烂了七七八八,大部分都是骨头,腐烂的碎肉摇摇晃晃的挂在上面,好像风一吹就会掉了似的。
明显死了有些年头了。
小鬼说完,伸手往远处指了指,“我哥成绩可好啦,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就是好几年没回家了,我妈让我在这儿等着,说哥哥今年是要回家来的。”
我顺着小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平地,周围拉了一圈封条,似乎很久都没人管过了。
老头此时弯着腰,手里的那道符逐渐靠近小鬼,“你哥哥是在什么学校的呀,说出来给老爷爷听听。”
“通幽!我哥哥在通幽呢!那里的老师人又好,学费还便宜!”
小鬼得意洋洋的说着,一张骷髅脸上碎肉来回晃荡。
我和老头则是惊讶的对望一眼,通幽的地址我知道,我也去过,在那里上过课,但,根本就不是这里啊!
而且,从这个小鬼的衣着上看,他起码得是十多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人,那会儿怎么会有通幽夜校呢?
还是说,这所学校其实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
我心中惊疑不定,老头倒是装的挺像的,顿了一会儿就继续和小鬼搭起话来,从什么时候开学,一直问到学校的具体地址,和老师的名字。
此时,一直跟在后面听的我,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因为小鬼说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