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奇怪地看无名,见他手上正拿着她从小戴在身上的淡紫色玉石,想必是刚才与溪有历一番挣扎搏斗将缚着的线给挣断了,现在一动,就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幸好没有弄丢。
“是的,谢谢法师。”说完就要伸手接过。
没想到那无名上前两步,将贯白丘给她披上的外袍扯落,又将她的后领口拉了下来,盯着她的脖颈看。
这是什么情况?今天犯桃花?连这神仙似的清心寡欲的和尚都想与她亲近?她一时被吓得呆住,不知作何反应。
众人也皆是脸上变色,万万没想到无名会做出此等举动来。贯白丘率先反应过来,抓住了无名的手腕并大声道:“法师!”
那无名却软软地垂下手去,任凭贯白丘捏痛了他的手腕,失魂落魄地站着,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攥着那淡紫色玉石,凝视着肖天然,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肖天然将袍子裹紧,满心疑惑,回望无名。
一时场面尴尬无比,倒是追风提醒道:“公子,再不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贯白丘这才放开无名,说道:“走!”
脱离了溪有历的势力范围,众人在一处隐蔽之地停下休憩,眼见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贯白丘就吩咐就地扎营。他的随从们就都忙碌了起来,纷纷搭起了营帐。肖天然叹为观止,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有备而来啊!
“小妹,这些天来可还好?”低音炮响起,将她的注意力转移。
她转过头,见他正凝视着自己,幽深的黑眸中含着复杂的情绪。她不敢多看,也不想参透,于是垂下眼睫问道:“大哥怎么也来到了此处?”
他迟疑了一下,仍是答到:“为兄……是奉皇命而来。”
皇命?为了天珞石,为了宝藏?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不是王子来救他的公主了,而是为了他的工作而来。黎辰将无名抓来赠予溪有历,不可能为他人作嫁衣,所以安排了他的人一路尾随伺机出手,而这个人就是贯白丘!
她抬起眼睛看向他:“那么大哥是如何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我们的?”
他仍凝视着她,似是与以往的克己守礼的他不同:“皇上御赐了迷踪香,但是为兄寻到小镇,就失了你们的踪影,经过巡查,才知你们是出了海,故而一路跟来。”
果然是这样,得天珞石得天下,这句话对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看来无名是刚出了溪有历的狼窝,又入了黎辰的虎口。对了,那个和尚呢?
她四下寻找一番,见他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正坐在一块方石上,手上摆弄着什么。他的附近是追风,看似随意,实则时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心中明白,这是怕他逃跑!无名啊无名,看来要完成你爷爷诸葛云的遗愿困难重重啊!
“大哥,我想和无名法师说几句话。”
“……”
顾不上贯白丘作何反应,她站到了无名跟前,伸出手去:“拿来!”
无名抬起头来,清澈明朗的眼睛望住她,隐隐似有笑意:“稍等!”
她这才留意到他手中摆弄的正是她那块淡紫色玉石,原先的那根红绳断了,被他抽出来放在一边,他正拿了一根线在编织,这根线好似是他用来穿佛珠的那种,檀香色,很是牢固的样子。贯白丘也站在她身边看着无名编织穿线,若有所思。
片刻后,无名将编织好的绳子穿进玉石的孔洞里,打好结,站起身,却并没有直接递给她,竟是欲将那玉石亲手替她戴上。她满心疑惑,出家人不是应该对女人避而远之的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贯白丘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法师也当谨遵男女之防,法师还是直接将玉石交给舍妹吧!”
没想到无名淡淡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人自己心中有欲念,原本不是什么错处,但错就错在不应以己度人,将其他人也如此看待!”
噗!没想到这无名还有毒舌的潜质。
贯白丘的脸一阵青红皂白五彩缤纷,却又无言以对。而此时无名已将玉石戴到了肖天然的颈上。
他柔声道:“收好它,别再弄丢了!”
好似亲人的叮咛嘱咐、喁喁私语,她愣愣地抚着犹带着他体温的玉石。一阵南风吹过,无名已在那方青石上安坐,阖上眼睛捻珠念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这时,营帐已经搭好,天色愈发昏暗了。肖天然在营帐中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歇了会儿,贯白丘就来叫她吃饭,于是她和无名又蹭了一顿晚饭。饭毕,就要解决晚上睡哪儿的问题了,因为原先都是男人,所以只准备了两个营帐,一个是贯白丘住的,另一个是给他的随从住的。现在多了她和无名,分配起来就有些尴尬了。不过好在贯白丘的营帐分内外两室,肖天然就睡在内室,贯白丘和无名睡在外室。她心想:这样也好,在贯白丘这里总比在溪有历那里安全,先养足精神,再找机会跑路。
趁着贯白丘还在外面和随从们说话,她走到外间,和无名说道:“法师,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还有,别再说什么顺其自然的话!”
无名一愣,尔后就淡淡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她觉得自己眼花了,这不是错觉吧?
只听他不答反问:“这位贯大人,应当是你的义兄罢,他对你如何?”
她不明所以,但仍回答道:“他对我当是……甚好的……”
“既如此,接下来女施主不如跟着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