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璋父子的先后投降,成都遂定,公孙明旋即便下文蜀中各处郡县,着令各郡县官员即刻来归,短短十日不到的时间,整个蜀中便已尽皆易帜,说是传檄而定也自不
为过,闻知此消息,正自屯兵白帝城外的诸葛亮大失所望之下,不得不连夜撤军走人,只留傅肜率八千步骑守巴东,自率主力悻悻然地撤回荆州去了。拿下了成都,就意味着蜀中的战事已基本结束,可收尾的工作却依旧不老少,既要安抚各地官员,又要大赏有功之将士,还得跟蜀中名流多多应酬,十数日下来,哪怕有着随行文武的帮衬,公孙明也自累得个够呛,这一忙便一直忙到七月中旬,方才算是将诸般事宜大体理顺了一番,得了空之下,公孙明也没打算闲着,领着凌锋与公孙冷
二人,乔装了一番,便溜出了刺史府,一路晃荡地便到了黄权的家门外。
“先生找错地儿了罢?”到了黄权的家门外,公孙明摆手制止了凌锋上前喊门的举动,亲自走上了府门前的台阶,拉起门环,轻轻地敲了几下,不多会便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门缝里探出了
个头来,上下打量了公孙明一番,见得来人眼生,少年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略有些不耐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敢问是黄权、黄公府上么?”
公孙明并未计较那名少年的无礼,笑着便反问道。
“你是……”
这一听公孙明开口便直呼家主的名讳,显然不是找错了地头,少年的眼神里立马便闪烁起了警惕之光芒。
“某此处有拜帖一份,还请转呈黄公当面可好?”
公孙明淡然地笑了笑,并未自报家门,而是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拜帖,双手捧着,往前便是一递。
“先生请稍候。”少年满是戒备之色地接过了拜帖,只看了眼其上的落款,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惊诧不已地又看了看公孙明,似欲惊呼,可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客气地躬了下身子,丢
下了句交待之后,匆匆便奔门内去了。
“不知大将军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大将军海涵则个。”
少年奔行入内后不多久,但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中,一身便装的黄权已稳步从门内行了出来,不亢不卑地冲着公孙明便是一礼。
“黄公客气了,是某不告而来,搅闹了。”
公孙明今日可是来请贤的,自然不会拿捏甚大将军的架子,很是恭谦地便还了个礼。
“不敢,大将军,请。”
黄权显然并不愿在这等门外的闲杂之地多肆寒暄,彼此见礼方才一毕,他便即一摆手,无甚表情地道了请。
“好,黄公,请。”
黄权的礼数虽是周全,可态度却只能说是不冷不热,然则公孙明对此却是浑然不曾在意,笑着点了点头,便昂然迈步行进了黄府之中……
“黄公这园子布置得精巧,足可见黄公胸中自有锦绣啊。”黄权虽曾贵为刘璋的主薄,可家境却是一般,府上就一个三进的院子,既不大也不新,唯一能算得上别致的也就是个小巧的后花园,看得出主人在这不大的园子中倾注了
不少的心力,布置得分外的雅致,饶是公孙明也算是见识多广之人,在园子中落了座之后,也自不免好生赞叹了一回。
“大将军过誉了,您若是来劝某效力大将军府的,那就请免开尊口好了。”公孙明感叹中明显透着股延揽之意,本想着黄权会客气上一番,却不料黄权竟是毫无顾忌地便表明了自身的态度,这等言语一出,侍立在公孙明身后的公孙冷、凌锋二人
顿时为之大怒不已,手不自觉地便全都摁在了剑柄上,就等着公孙明一声令下,便会将这不识抬举的狷狂之徒斩杀当场。
“哦?黄公为何如此说法?”
公孙明根本没理会身后传来的浓烈杀气,笑着便开口追问了一句道。
“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见公孙明居然毫不动怒,黄权的眼神里很明显地便掠过了一丝欣慰的光芒,可脸却是依旧木然着,给出的理由更是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之地步。
“有道理,那依黄公看来,某当如何做,方能名正而言顺?”
公孙明先前其实便已听出了黄权拒绝的话语中之蹊跷,只是不急着点破罢了,而今一听黄权的解释,脸上的笑意顿时便更灿烂了几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昔日大将军气候未成,不过一路诸侯而已,兴兵征战,倒也无须大义名分,今,天下九州之地,大将军已据其六,治下百姓
过千万,再以大将军府之名义行事,久之,却恐人心散矣,到那时,怕是离败亡也就不远了,黄某虽不才,却也绝不愿入幕短命之大将军府。”
只一看公孙明脸上的笑容,黄权便知自己是赌对了,也自没再藏着掖着,慨然便道明了劝进之意。“黄公之意,某已尽知,此事三数月内必有定论,目下时机尚未成熟,姑且搁置也罢,某今日来,是想请黄公出山的,这么说罢,刘家父子治蜀经年,虽宽仁待下,百姓得
以安康,却又不免失之以宽,律制败坏,民风奢靡,于社稷实有大不利,某想请黄公屈就益州刺史之位,不知黄公可愿助某一臂之力否?”在拿下了汉中以及益州之后,也确实到了必须登基的时候了,否则的话,真就会像黄权所言的那般名不正言不顺,对此,公孙明心中其实已有所谋算,只是战事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