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后,蜀王接上老王妃回到蜀王府。
一谴退服侍的仆妇,蜀王便急急问道“怎样?太夫人怎么说?林、宋二府接下来怎么做?”,他语气里有些兴奋之意。
老王妃轻轻叹息一声“太夫人讲宋府的意思是静观其变,怕此事若是再火上浇油,反而惹得陛下疑心、心生反感。反而让大皇子得以苟活,事得其反。而且,皇后怕不会痛快的一刀砍了大皇子的脑袋,她要让大皇子煎熬而死。”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皇后真的太可怜了。夫君背叛、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原来是杀子仇人之后。”蜀王满是感慨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呢娘?那条路马上就修复了,咱们不能一直在京城不走啊?”蜀王坐下看向冷静的老王妃。
“我们嘛,不要过多的掺合进去,若是早早表明了态度,在陛下眼里,孤立无援的大皇子就更堪怜了;而身后站着各路有权有势的二皇子就更可恶了;我们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站在二皇子身边便可,至于离京一事嘛,千万不要再找托词留下,路一修好,你就向皇上请辞,我嘛,年事过高,最近身子骨不是很好,相信皇上会留我在京城养好身子再启程的。”老王妃不紧不慢的说。
蜀王赶紧点点头“就听母亲的。”
“对了,今日一大早,一众百姓聚集在大理寺前喊冤,说是早前失踪银匠的家人。”蜀王接着对老王妃说道。
老王妃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与愤懑“真是心狠手辣。居然将一众银匠杀害焚毁。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中失了顶粱柱叫人家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这样的人,也配坐拥天下?简直是畜生不如!”她看向蜀王“大理寺可受理了?”
蜀王点点头“受了,说是明日公开审理。”
老王妃点点头“一百多人啊。一百多条性命,就被他的私心葬送了。真真可厌可恨。”她恨恨的说,又看向蜀王“叫管家给每家送十两银子去,就说是老王妃的一点心意,告诉她们,圣上乃爱民若子的明君,定会还她们一个公道。”
蜀王迟疑道“陛下若是知道了?”
老王妃脸上带了一丝厌恶“他知道又如何?我这是做善事,我怕他知道吗?”
蜀王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母亲,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唤来管家。吩咐起来。
勤政殿的皇上努力按下心中的不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疑惑与平静“竟有此事?一百多位苦主齐齐聚集在大理寺喊冤?此事不是已经结了吗?”他目光锐利的看向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上前一步回禀道“回皇上。那一百多名被杀焚尸的银匠与上次税银失踪有关,被何郡王的副将关副将所害。上次结案后,陛下仁慈。赏各位苦主十两银子,臣也一一办理了。但此次那些苦主坚持真正的凶手尚未伏诛,且今年天灾连连,大雨滂沱,田地极有可能颗粒无收。那些死者都是家中的顶粱柱,他们死了,苦主们那十两银子做了安埋之后已所剩无几,恐今后的生活都成问题。故尔旧调重弹,又重新联名告上大理寺。”
皇上一挥袖子,怒声道“一群刁民。分明是贪心太过。怎么?银子用完了,又上朕这讨要来了?居然借口真正凶手尚未伏诛!那让他们来告诉朕,谁才是他们所谓的真正凶手。还是、、、、、、”他阴沉着脸扫视了众臣一遍,慢慢说道“还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借机生事?好排除异已!”
众臣心头重重一沉,不由跪下来,口呼万岁。
皇上冷冷一笑“朕虽然活不了万岁,却也能在有生之年揪出这些背后搞怪的魍魉魑魅。朕虽不是一代明君,但也绝不是昏君。是人是鬼,稍加时日,朕便会叫他们一一现形。”冷冽的目光扫视着众臣,在其中几人的身上稍加停留。只可惜那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脸上不曾有一丝忐忑之色。
慢慢收回目光,他看向垂下头的大理寺丞“你回去,驱散众人,告诉他们,不要上了有心人的当。真凶已伏法,若是有困难向自己管辖之地道明缘由便是,能帮的,自有人帮。”
大理寺丞恭敬的应了声是,退着出殿而去。
“好了,无关紧要的事说完了,接下来,说说真正的大事。一是淮河决堤一事,工部,出京的路可修好了?”工部兰尚书上前一步回禀“回圣上,经过日夜赶工,出京的路可在明日完工,到时赈灾的物资与银两便可离京前往淮河了。”
皇上点点头,看了一眼冷静的大皇子“此次前往淮河赈灾的钦差,朕让大皇儿担任。”
他不管目露诧异的朝臣,径直温和的看向微笑领命的大皇子“大皇儿,此事干系重大,乃是为了天下苍生,做好了便是首功一件,你可要用心办差才是。”
大皇子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抬头看着台阶上的皇上,朗声道“儿臣领命,儿臣定会用心办好差事,真正为百姓出一份力,请父皇放心。”
皇上脸上的笑更加满意慈祥了,频频点头“好、好。用心尽力做好你的份内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不在口舌之争,也不在一时输赢。”大皇子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得意,恭敬的行礼称是。
群臣听得两父子一唱一合,心里不由又暗自思量起来。
宋国公父子也笑着向大皇子投去鼓励的目光。
二皇子上前一步拉住大皇子的手“皇兄必会立功归来。”
大皇子亲切一笑,抚摸了一下二皇子的肩头“二弟也要在京好好当差,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