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木然的往前走的楚安然听到司机的话猛然间转过头来,目光如电一般看向货车后面的车厢,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宋思年温润浅笑的声音:安然,这个花色可好?
宋思年,你昨天就知道了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傻傻的以为你是在帮别人挑礼物,所以,就算你买那么多也没问。
原来,这些都是给我的。
好响厢笑。“那麻烦在这里签收一下。”司机拿出一张票据,递到木槿宸面前。
“我我来签。”一直没说话的楚安然伸手接过司机手上的票据,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连笔都握不住,单子上列着一长串物品的名字全是昨天在商场里他们一起挑选的。她紧紧咬着唇,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的甜味,才颤抖着在单据上歪歪斜斜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签了单子,司机将车上的货物写下来放在院子里,开着车走了!
木槿宸紧紧的揽着楚安然的腰,五脏六腑都在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痛得缩成一团,他的唇紧紧抿着,脸色郁沉的看着那码得像小山一样的礼物。
楚安然推开木槿宸,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些礼物前,她从最上面抽出一个盒子,小心的拆开包装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貂毛的围脖,她双手捧着,将脸整个埋在柔软的白色细毛中,呜咽出声。
“安然,我们回国。”木槿宸从后面将她紧紧的拥住,制止了她继续往前的脚步,他勒得极紧,几乎要将她勒得不能呼吸。
“你放开我。”楚安然的语气平淡,手里还握着那张貂毛的围脖,感觉到木槿宸越收越紧的手臂,本来安静的身子猛烈的挣扎了起来,发疯一般的大喊:“你放开我。”
“楚安然。”木槿宸紧紧的将她抱住,呼吸急促,几乎将她拆了入腹。
他的手臂很用力的勒着她,用力之下能清晰的听到楚安然因为疼痛而猛然间压抑的呼吸,可是,他非但没松反而越握越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也感受到自己心里的痛!
那种眼睁睁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不回国,阿宸,我不回国。”楚安然突然转身握住他的衣服,柔柔软软的喊着他的名字,祈求的看着唇瓣紧抿的木槿宸,“阿宸,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他,他说过要陪我看向日葵的。”
木槿宸看着那满园迎风颤动的向日葵,那些星星点点的明黄色花瓣似乎刺痛了他的双眼,紧紧闭起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空寂的黑色,许久,他才黯哑的说:“好,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木槿宸将她送到了卧室,然后才将院子里的礼物搬进客厅里!
楚安然的视线落在一张张色彩鲜活的照片上,那些曾经无忧无虑的笑靥,如今都是锥心刻骨的疼。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角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墙上的照片!
木槿宸推门进来,楚安然猛然间抬头看着他,那双满是希翼的眸光在看到木槿宸时,里面星星点点的光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漆黑一片,愣愣的盯着墙壁上的照片发呆。
木槿宸心里一疼,站在门口举步不前,他的手还握着门把,最后,轻轻的将门合上!
他靠着墙,低着头点了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抽过一半时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总裁。”电话那头传来安妮疑惑的声音。
“帮我定两张回樊城的机票。”木槿宸看了眼身后的房间,“三天以后的。”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峙着,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烟雾从指间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双眼,外面阳光正好,却照不进他此时阴暗的心里。宋思年用这样的方式让楚安然记住了,而他却要永远生活在这个阴影中,他和安然之间,永远都会有一个宋思年的存在!
真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呢。
宋思年,你真是自私的男人,你看见了吗?因为要记住你,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他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而屋里,楚安然也静静的坐了一夜,她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个晚上一动不动。
当阳光再次刺破云层的时候,木槿宸将手里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爬满了血丝的双眸紧紧闭了闭,才再次睁开。
地上,七零八落的落着十几支踩扁的烟头。
他的手放在冰凉的门把上,迟疑了良久才轻轻的扭开。他的视线落在楚安然僵直的身体上,在对上她呆愣的视线时,心里猛然一缩,那是种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微微弓起了腰。
他的手捂着左胸的位置,那里,还在一下一下的跳动,每一下都鲜血淋漓!
“安然。”他在她面前蹲下,手抚上她凌乱的发丝,轻轻的低喊。
楚安然安静的坐着,不言不语,也没有反应,只是在他的手掌放在她发顶的时候微微的僵了一下。
“安然,我们回樊城,好吗?”
木槿宸将呆愣的楚安然抱进怀里,还来不及等着他有接下来的动作,原本呆滞的女子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猛然间推开他的身体,半抱着腿快速往床尾的方向缩去,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戒备的看着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他。”
“我要在这里等他,思年,你看,向日葵都开了,你说过要陪我看花的。”楚安然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看着墙上的照片喃喃自语:“宋思年,你要再不回